墨鲤忍不住给小师弟辩解。
出门的师兄回来了,还带回了好吃好玩的,马上要过年,家里还摆席面要办喜事,小孩子受到这种热闹氛围的感染,自然快活极了。秦老先生那一声唤,不亚于当头一盆冷水。
“小糖没有学武的根骨,只能学一点强身健体的基本功法,所以除了学医,可能以后还要跟随薛令君学毒术来防身,他年纪小还没个定性,老师很担心他。”
墨鲤一本正经地说着,实则努力忽视周围的异状。
从他跟孟戚踏入岐懋山开始,在冬日沉积的山脉仿佛一下活了过来。
灵气勃发,冻河化冰。
这些变化很缓慢,常人肉眼看不出来,可龙脉还能不知道吗?
墨鲤:“……”
想到自己在上云山所见所闻,心里很凉。
岐懋山不是没闹出大动静,是家当(灵气)比不过上云山。
矜持失忆有个毛用,他跟孟戚脸上能端得住,脚下这座山不配合啊!它在欢呼雀跃啊!
孟戚起初没有发现,还以为墨鲤久未回来,地脉灵气有所感觉,慢慢他的表情就愈发古怪。
——灵气不要钱地往外冒,势头很慢,但没有停止的意思。
积雪融化,枯木逢春,眨眼他们走过的地面生出了一层浅浅的翠色。
这可是冬天,飘雪鹅毛积三尺,寒风凛冽如刀割的平州北境。
还好岐懋山没有那么多灵气可以挥霍,这种异象只会在墨鲤周围出现,一旦两人走远,一切又缓缓消失,否则像上云山十九峰那样来个声震百里,雾气化龙奔腾,竹山县百姓都要被惊动了。
惊动倒也不怕,怕就怕这些父老乡亲众说纷纭,再挨个拜神供佛,各种门道花样繁多,譬如葛大娘绕院子走一圈,再把桂枝柳枝扔房顶驱邪什么的,那边薛令君还得编个说法出来安抚大伙……
额头缓缓渗出一滴汗,墨鲤觉得事情要到了那个地步,他怕是只能暗示薛庭,在龙脉跟妖怪挑一个相信了。
“阿鲤……”
孟戚看着路边旺盛长出,试图“拦住”自己的藤蔓,哭笑不得地唤了一声。
因为山里的野兽也被灵气惊动,正躲在道边探头探脑地冲这边张望。
野兔、灰狼、狐、獾、黄鼠狼……不是一只只,是一窝窝地蹲在旁边,简直像夹道欢迎,又仿佛拖家带口地出来看热闹。
这还是大部分动物已经冬眠的情况下,不然阵势还要扩大三倍。
孟戚:“……”
感觉像毛脚女婿上门,或者龙脉迎亲,把这些毛茸茸换成县城围观的百姓,妥妥的就是成亲时在城里多绕几圈,发发喜钱,准备吃流水席。
瞧那一只只,蹲在灵气里沉醉欢脱的样子。
真、岐懋山、发喜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