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少祭祀那清澈干净的眼眸,路浔能看出这一点。
他看着这位苍老的少年,开口道:“我很好奇,在三师兄掳你之时,你为何就这样简简单单的束手就擒?”
“因为没有意义。”少祭祀道。
他施施然的盘膝坐下,看着路浔,开口道:“我本质上是个废人,除了卜算一道外,我样样不行。”
他继续解释道:“我如果要靠卜算破局,在算你三师兄之时,便绕不开派他前来的先生。”
“那么,我真正要算的,其实反而是先生。”
路浔闻言,问道:“所以,你是算不出先生?”
少祭祀笑了笑,道:“确切地说,是先生能更早一步算出我。”
路浔闻言,大抵是明白了。
基于这种情况下,等于是少祭祀做出任何准备都是徒劳的。他在推演的过程中,估计推演了无数遍,结果都是要被抓,那不如……直接放弃?
虽然少祭祀是这么解释的,但路浔还是觉得不理解。
“设身处地,如果我是少祭祀,我依旧不会束手就擒,还是要事到临头的时候,再搞一波试试看。”路浔觉得大多数人也都会这样,有点儿像是困兽犹斗。
毕竟事关自己的生命,很难做到洒脱与放弃的。
可再看看人家,自己骑着条大蛇,把自己打包送到三师兄面前,还来了一句:“我等你很久了。”
不知为何,路浔觉得这种人很变态!
少祭祀盘膝坐着,他连自己的脊背都挺不直,微微佝偻着身子,抬头看向路浔,问道:“三千山的那处祭坛,是你毁的吧?”
路浔没有回答他,只是在心中道:“不好意思,我还毁了好几座你意想不到的。”
少祭祀见路浔不回答,倒也不甚在意,这人似乎并没有自己被绑票了的觉悟,继续问道:“你是如何破解掉阴添的血契的,亦或者说……你真的有破开阴添的血契吗?”
路浔看着他,冷声道:“你的话有点多。”
少祭祀无所谓的笑了笑道:“因为我很好奇。”
“好奇也该分清楚自己如今的处境。”路浔继续冷声道。
少祭祀轻微咳嗽了两声,然后用他那苍老的声音道:“将死之人,也就没什么好在乎这些了。”
“喔?你说你精通卜算,难道你还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路浔道。
“知道,明日。”少祭祀回答。
路浔:“……”
搞啥啊,如果这少年白头的家伙不是在唬人,那他死的比我前世玩《天尘》的时候还要早啊!
路浔此刻已懒得与他废话,他的眼眸里发生了细微的变化,旁人若是看着路浔的眼眸,很快便会沉沦其中!
——【魅惑】!
少祭祀用他那唯一的眼睛与路浔对视了一眼,眼神却依旧清晰,眼眸依然清澈干净,没有丝毫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