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清叹道:“殿下昏迷时我曾听到他说过胡话,问嬷嬷是不是不原谅他,所以才不来梦里见他?她不见他,他便不她的听话。”
概因裴元清的话太有画面,南廷玉的失控、南廷玉的悲痛、南廷玉的懊恼,全都化作生动的画,浮现在郁娘的脑海中。
郁娘一时说不出来话,只揪紧手指。
也是在这一刻,觉得他从云端走至人间。同他们这些普通人一样,有着血肉,有着灵魂,也有着痛苦。
纵使贵为储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仍在凡尘俗世历劫。
只是他们的劫难不一样罢了。
有人疲于谋生,有人困于权欲,有人苦于生死,而欲望带给人的痛苦不分高低贵贱,不分三六九等。
裴元清收回思绪,叹口气,望向还在发愣的郁娘。
“今日你也算是因祸得福,那孟妇人想害你,反倒误了自己的性命。”
郁娘也回过神,点点头:“嗯,她多行不义必自毙。”
“你没被吓着就好……”裴元清视线掠过她擦破皮的脸颊,顿了顿,“太子殿下这次误会你了,想来往后对你态度会和缓一些。”
郁娘抿抿唇,心中不敢奢求南廷玉对她态度和缓,自己能得到一份补偿就够了。
今日这出苦肉计,本只是想惩治孟妇人,后来发现还可以一石二鸟。
她知晓南廷玉性子虽阴晴不定,但也算是个赏罚分明的人,于是故意在南廷玉发脾气时先不解释清楚,在他发泄后,方才一口气说出实情,这样便可以借着南廷玉的愧疚,混个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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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块价值连城的美玉和受点小伤,选择什么,自不必多说。
裴元清给她拿了一瓶药膏,说是擦过后伤口能不留疤,其实这伤口本也不深,只是她皮肤白,衬得伤口分外通红。
晚间,南廷玉看到她时,也留下一瓶药膏给她。
她心里方生出些感动,便听到南廷玉冷硬道:“伺候孤之人,面貌若有损,实为大不敬。”
郁娘:“……”
罢了。
不必感动。
深夜南廷玉入睡后,她踏着月色回房。
门槛上,一颗小脑袋趴在那儿,见到她出现身后的尾巴摇得飞快。
火火还没有门槛高,走出来迎接郁娘时,下巴先落地,然后哼哼唧唧起身,扭着小屁股过去。
郁娘笑着抱起它,自来到蓟州城,它一直和自己同吃同住。
这小家伙很聪明,也很有良心,每次吃饱喝足,便挺着小肚子,打饱嗝站在门口守家,似乎觉得这是它报答郁娘的方法。
它那小身板,其实看起来也就比郁娘的脚大,但雄赳赳气昂昂的气势,很像威风凛凛的小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