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落云挣开:“臭老道,汤山小元尊是你什么人?!”
南羽真人说:“本道的高徒。”
如此想来,汤山小元尊当初比武输给霍临风,否则进了不凡宫,岂非祸患无穷?容落云道:“你的高徒已经死在塞北的天牢,今日你死了,连送终的人都没有。”
南羽真人盯着霍临风:“谁杀我徒儿,我要谁偿命。”
那点轻伤不算什么,霍临风挺拔依旧,欲上前决战时却被一把推开。容落云横在他身前,凌厉地说:“敢伤我的人,老东西,我杀了你!”
“……”霍临风一时错愕,而容落云已然冲了过去。
浓烟一寸寸飘散,不少将士中毒倒下,情势不妙,霍临风拼杀在最前面,逐渐开辟出一条血路。
忽然间,遥远处有一人策马奔驰,越来越近,直到杀入人群之中。霍临风回首相望,认出是张唯仁,身为密探这般暴露行踪,想必是有要紧事禀报。
“将军!”张唯仁跳下马,“丞相府无人,陈若吟已经逃了!”
这些江湖人堵在半路,为的就是拖延时间,霍临风一听怒不可遏,扬手削下一人的脑袋。然而仍有数百人抵挡,待杀尽再追,恐怕陈若吟早已踪迹难寻。
雪地上,容落云单膝压着南羽真人,拂尘断,其中的利刃攮进胸口,冒着大股大股的鲜血。容落云站起来,道:“临风,咱们去追陈贼。”
刁玉良大喊:“此处我率兵抵挡,二哥,霍大哥,你们快去!”
不宜耽搁,霍临风和容落云翻身上马,冲出了人群,段怀恪与陆准一齐跟上,四人前后踏雪,马不停蹄地疾驰渐远。
路面上一层新落的雪,奔至主街,除却纷乱的马蹄印,还有两道车辙。他们循着痕迹一路追赶,追到城门处,只见大片的尸首。
热血未凉,陈若吟一行还没走远。
“驾!”霍临风吼道,快马加鞭奔出城外。五六里后,渐闻一阵马蹄声,容落云飞身掠去,快不可追,终于赶上陈若吟的队伍。
他翻身落地,提着剑,迫使那一行人停下。
一辆马车,九名佩戴面具的暗卫,正是抟魂九蟒。容落云瞧着,问:“老五陈绵,老六陈骁,老八陈实,老大陈怡,这四人难不成有起死回生之术?”
他这般问着,其实看出一点端倪,眼前的几人与死去的那几人,身高、身形,甚至所执兵器,皆略有不同。
看来如他所料,“抟魂九蟒”不过是陈若吟培养的杀手罢了,一旦有人丧命,便有新的人替代。恰巧此刻,老七问他:“你就是容落云?”
容落云沉声答:“错,我是唐蘅。”
这一声落,霍临风他们俱已赶来,气儿还没喘匀,抟魂九蟒便纷纷出招。只见九人密不可分,配合得极默契,大有不可抵挡的威势。
他们四人各面一方,被包围住,在连番攻击下显露颓势。数百招后,陆准体力难支,右臂被砍伤,容落云见状纵身一跃:“老三,闪开!”
陆准忍痛退后,奈何对方人多,一剑朝他劈来,千钧一发之际,霍临风用决明剑帮他挡掉,紧接着挥出一招“十字移山”。
三人被震翻在地,噗嗤吐出大口鲜血,段怀恪趁其他人分心不备,出掌暴扣。抟魂九蟒的武功早有见识,重伤不死,迅速集结起来以真气护体。
茫茫雪地上,两方对峙,今日必定要你死我亡。
容落云大口喘着,体力消耗过半,再如此下去,他们四人恐怕难敌对方九人。抟魂九蟒合力则威势倍增,只有将其分散开,他们才有战胜的可能。
他记得,父亲的《孽镜》中写着,终阵孽镜,五人连阵为五神互合,战格至顶,星门五宫皆为凶迹,可破千军万马。
容落云道:“临风,天网四张,你落‘直符’。”他翻身向后,定在第六宫“腾蛇”处,“大哥,你落‘惊门’,老三,你在‘天心’!”
四人定点成阵,杀过去,容落云命道:“临风,翻至六合。”近至抟魂九蟒面前,他跟着掠向另一处,霎时将九人分散两边。
这一招,叫青龙反首。三人听从容落云的号令,阵势变幻,风云莫测,一招华盖悖师后,抟魂九蟒被冲击得散开。
四人各自打斗,又近百招,方才的胜势渐渐败落,孽镜阵,五人缺一不可,中心之人尤为重要,否则只破难攻,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唔!”容落云被老七老八掀翻在地,闷哼一声,喉间尽是腥甜之味。霍临风奔来扶他,瞬息的光景,段怀恪亦被刺伤一剑。
那九人复又聚首,中间者道:“看来今日,你四人要曝尸荒野了。”
容落云爬起来:“那就试试看。”
对方道:“你比谁都清楚,缺一人不成阵,何必做无谓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