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辆马车都停了下来,喜春从另外一辆马车下来,关心地问道,“姑娘这是怎么呢?”
宋安然冷着脸,跳下马车,“我要和你们坐一辆马车。至于这辆马车,里面太脏。回去后,将里面的东西全换新的。”
这股怒火来得没头没脑的,让喜春她们不明所以。不过还是听话的应下,“奴婢扶姑娘上马车。”
宋安然上了第二辆马车,这辆马车比她之前坐的那一辆就显得有些简陋,而且更颠簸。
见宋安然皱眉,喜春就笑道:“姑娘是享福享够了,特意来和奴婢们一起吃苦吗?”
宋安然哼了一声,没说话。心头想着果然和丫头们在一起才有安全感。
白一狐疑地看着宋安然,“姑娘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吗?”
宋安然张了张嘴,算了,关于大胡子男人的事情还是别说出来比较好。宋安然直接下令,“趁着时间还早,我们去西市逛街。”
喜春笑道:“奴婢还以为姑娘真的生气了,原来是想去西市逛街啊。要去该早说啊。这都错过了一个路口,还得倒回去。”
宋安然在喜春的头上戳了一下,“本姑娘今儿很不高兴,所以打算逛街散心。”
“姑娘想买什么?”喜夏问道,“要不去绸缎庄,奴婢想看看京城的布匹花色同南州那边有什么不同。看看今年冬天都流行些什么。奴婢一定要给姑娘做几件好看的衣服,将所有人的风头都压下。尤其是那个什么颜飞飞,都说她是京城明珠。奴婢就不相信,她还能比姑娘更好看。”
得,人都还没见到,就开始斗起来了。
宋安然笑道,“本姑娘不和别人比,尤其是那个颜飞飞比。有失格调。”
“姑娘大度,不和颜飞飞比较,可是别人也会拿姑娘和颜飞飞比啊。这种事情根本不能避免。姑娘一日不离开京城,总有一日就会同颜飞飞见面。届时。姑娘真的要认输吗?”喜夏不赞同地说道。
宋安然摇头笑笑,喜春几个人都被她调教得争强好胜,做任何事情都要力争上游。这一点很好,不过偶尔也有不好的时候。
宋安然决定不打击喜春的积极性,“行吧,就先去绸缎庄。我记得张治新开的珠宝铺子隔壁就有一家绸缎庄。到时候喜夏去挑选布料,我就带着喜春去珠宝铺子看看。也不知道京城的生意好不好做。”
喜春说道:“就算不好做,也得做下去。有个铺子在,姑娘要是用银子,直接去铺子上拿就行了。若是没有铺子,又不能动用府里的银子,姑娘要用点银子,岂不是要人从外地调运过来。那多麻烦啊。”
宋安然笑道:“京城居,大不易。天子脚下,高官显贵众多,咱们就是个不起眼的小虾米。就算真要在京城将生意铺开,咱们也得低调一点。不张扬,不露富,免得被贪心的高官显贵盯上,想要掺和咱们的生意。还有更贪心的,直接明夺暗抢。到时候,我们的身份就会被迫暴露。这就变成了最坏的情况。”
“姑娘是不是杞人忧天?”喜春小心翼翼地问道。
宋安然摆手,“我说的这些,绝非杞人忧天。京城不是南州,在南州通行的规矩,拿到京城来完全行不通。不过张治是个圆滑的人,我相信他已经意识到在京城做生意和其他地方的不同之处。希望他已经有了应对办法,既能做好生意,又不会引起有心人的觊觎。”
喜春有些忧心,“那万一咱们铺子上的生意很好,真的引起了别人的关注,那该怎么办?”
宋安然冷笑一声,“真到了那时候,说不定只能拼一拼了。”
马车来到西市,西市一如既往的热闹繁华。
主仆几人下了马车,径直前往珠宝铺子。她们当中只有白一来过,所以白一当仁不让的走在前面领路。
远远的就看到‘世宝斋’三个鎏金大字。宋安然心头涌出一股自豪感,短短三四年的时间,她一手建立了自己的船队,自己的造船厂,自己的海贸线路,自己的珠宝连锁铺子。接下来还要建立糖厂,纺织厂。宋安然心中早就有了一个庞大的商业计划,就算不能富可敌国,也要成为大周朝商界说一不二,一声咳嗽就能让商界震动的人物。
即便她身为女子,即便她只能幕后操控指挥。但是那种掌控一切,身为商业王国的女王的感觉,真是太棒了。光是想想,就能让自己颤抖不已。上辈子她还来不及实现的目标,这辈子她一定不会辜负大好年华,一定要将两辈子的梦想在手中实现。
宋安然跨进铺子大门,里面很亮堂,也很宽敞。珠宝玉器分门别类的摆放,每一个货架边上,都有两个小厮守着。一个负责货物,一个负责招呼客人。大厅靠里面的位置,还设置了供客人休息喝茶的地方。再穿过一个门帘,里面又是别有洞天。真正值钱又稀罕的宝物,全在那门帘后面。不是大富大贵的人,是没资格进入里面的。
世宝斋的苏掌柜,是从南州调过来的,自然认识宋安然。
一见到宋安然一行人,苏掌柜赶忙迎了过来。“小的见过二姑娘。”
宋安然微微颔首,“苏掌柜去忙吧,不用招呼我。我就是过来看看。”
“小的遵命。”苏掌柜也没废话,赶忙去招呼新来的掌柜。
宋安然在铺子里四处转悠,看上去就像是一位来挑选珠宝的女客。
宋安然发现铺子里的货物,有一半都是从海外运来的珍品。其余一半,又多是南边那边流行的款式。北方这边流行的款式显得很稀少。
也是,南边的首饰工艺精湛,美观,精巧,于细节处理方面有独到之处。北方这边首饰工艺,则显得质朴厚重,不流行精巧的花纹装饰,只在意整体的表现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