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然神思不属地回荔香院。这个时候,宋安乐和宋安芸还在花厅里和别家姑娘一起说笑玩耍。
喜秋关心地问道:“姑娘是怎么了?难道是受刺激了?”
宋安然叹了一声,“喜秋,你觉着沈玉江这个人怎么样?”
“姑娘是问沈公子吗?除了大冬天还拿着一把折扇显得有点傻乎乎的外,其他都挺好的。家世人,人长得好,性子也还不错,听说学问也很好。和姑娘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难道姑娘不喜欢沈公子?”喜秋好奇地问道。
宋安然苦笑一声,“我喜不喜欢重要吗?我自负聪明,凡事都掌握在自己手上。可是偏偏我的婚事,我却没办法掌控。”
宋安然的表情很不对劲,喜秋顿时慌了,“姑娘这是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姑娘和老爷好好说啊。老爷一定会听姑娘的。”
宋安然摇头,“今天父亲警告我了,让我不准乱来,更不准在外面乱说话这,故意败坏自己的名声。喜秋,我不瞒你,父亲想将我许配给沈玉江。”
喜秋愣了一下,有些担心,有些疑惑,“姑娘不愿意?”
宋安然自嘲一笑,“我如果说我不愿意嫁给沈玉江,你们是不是觉着我矫情?这么好的对象都不要,那这世上就没人能合我心意。”
喜秋连连点头,她就是这么想的。抛开沈玉江某些缺点,抛开个人成见,单以婚姻市场上对男方的要求来说,沈玉江属于一等一的好姻缘,是那种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姻缘。
沈玉江这类人,就是后世所谓的高富帅,还是学霸级别的高富帅。妥妥地男神,小女生们爱得不要不要的,会有无数人为他尖叫。
喜秋小心翼翼地问道:“姑娘为什么不愿意嫁给沈公子?难道沈公子得罪过姑娘?”
宋安然自嘲一笑,“真要说为什么,好像也没有具体的理由。只是单纯的不愿意。不想这么早就定下终身,不想这么早就嫁人。”
“就算现在定下终身,也不代表姑娘现在就要嫁给沈公子啊。”喜秋小声说道。
“我知道,我就是……”宋安然有些烦躁地说道:“就是有点不甘心。”
定亲,紧接着就是结婚。结婚就意味着生活将比现在复杂十倍不止。她的卧房里会多出一个男人来,她的地盘将腾出一半的地方来放置男人的物件。不仅如此,她还要面对公婆,姑嫂,叔伯兄弟,还有各路亲戚,各路牛鬼蛇神。总之生活复杂得让她头大。
一想到婚后的生活,宋安然就不想成婚,也不想定亲。别说沈玉江,就是皇子王爷,她也不乐意嫁。
说来说去,宋安然就是没有做好嫁人的准备。但是她又明白,这辈子她不可能不嫁人。也不可能一直拖延下去,拖到二十七八岁。最多等到十五六岁,她就必须出嫁。离着十五六岁,也就是一两年的时间。
宋安然叹了一声,嫁还是不嫁,这是一个严肃的问题。
喜秋在旁边说道:“姑娘有什么不甘心的?姑娘迟早要嫁人的,既然如此,干嘛不嫁给沈公子。从各方面来看,沈公子都很好,和姑娘很相配。与其将来嫁一个不认识的,性情也不好的人,不如嫁给知根知底的沈公子。而且奴婢还听说,沈公子身边并没有侍妾通房。可见,沈公子这个人在女色上面还是很节制的。”
“你认为我该嫁给沈玉江?”宋安然问她。
喜秋点了点头,“这么多公子里面,侯府的,方家的,文家的,古家的,所有的公子加起来,奴婢还是觉着只有沈公子最好,和姑娘最合适。真要在其中选一位公子嫁出去,奴婢还是认为沈公子最适合。奴婢的意思就是,错过了沈公子,姑娘将来未必能遇上比沈公子更好的人。而且错过了沈公子,说不定姑娘将来会后悔的。”
顿了顿,喜秋又说道:“反正现在还没定亲,姑娘不如趁着还有时间,找机会和沈公子多接触接触,多了解一点。说不定姑娘就会发现,沈公子正是姑娘这辈子的真命天子。”
喜秋将沈玉江说得太好,好到宋安然都快动心了。可惜,仅仅只是快要动心,而不是真的动心。
宋安然摆摆手,“我要好好想一想。你先出去吧。”
“奴婢遵命。奴婢出去的时候将门关上,就守在门口。姑娘有什么需要,叫一声就行。”
“行,我知道了。”
秦裴从房梁上跳下来,站在宋安然面前,“宋姑娘,你要嫁给沈玉江?”
宋安然挑眉,她靠着桌子,单手撑着下巴。对于从天而降的秦裴,并不感到意外。
宋安然笑了笑,“秦公子,这是你第二次钻我的房间。你作何解释?”
秦裴双手宝抱着剑,站如松,直视宋安然的目光:“没什么好解释的。我想来,所以就来了。反正没人挡得住我。”
这话说得又欠揍又张狂。
宋安然坐直了身体,问道:“我想问问秦公子,京城还有你不能去的地方吗?”
秦裴肯定地说道:“当然有我不能去的地方。比如皇宫,比如东宫,比如韩王府。”
得,全是皇帝那一家子。
宋安然嘲讽一笑,“我还以为秦公子天不怕地不怕,天上地下都能去得,更何况区区小女子的闺房。没想到秦公子也有怕的地方,不敢去皇宫,是怕天子发现。不敢去东宫,是怕被太子记恨。不敢去韩王府,是怕被韩王追杀。啧啧,狭义心肠如秦公子,竟然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人。整日里就知道钻姑娘卧房,欺负本姑娘手无缚鸡之力。”
秦裴皱眉,宋安然说的这话实在是太难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