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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头十二我什么都不知道（第2页）

——这另一个人，显然跟陈处长与张总不是一个来路。那么他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偷陈处长屋里的东西？如果说他就是那个“死尸”，那么他为什么要先等在张总屋里，又溜进陈处长的办公室？他的目标到底是什么东西？

疑云越来越浓重。

他们在回家的路上，不住地议论，不住地思考。谁也想不明白其中的关窍。

第二天在仓库干活儿，他们多少都有些心不在焉。郭师傅有些不高兴，批评了他们。吃中饭时，他们推着郭师傅上食堂，一块儿坐在大圆桌边，吃着炸酱面，随便聊着天。

“再干十来天，这月的计划就超额完成，咱们就能拿到奖金了。”墨多多喜滋滋地说。

“就你们干这活儿，还想拿奖金？”郭师傅瞪了他一眼。

“郭师傅，我们都想好好干，实在是……实在是……”尧婷婷觉得对不起这位好师傅，想把真情告诉他，却一时又不敢。

查理看着郭师傅，心里一动。也许他掌握着商场里好些内情，这些是我们无法了解到的。为什么不跟他谈谈呢？

“那个账本，郭师傅，您还有印象吗？”查理借墨多多的口问。

“哪个账本？不知道。”郭师傅生硬地回答。

“就是那个，我忘记在您的桌上，您后来找到还给我的？”他提醒道。

“不记得了。”郭师傅想了一会，摇摇头。

“当时您还跟我说，那是一本假账。”查理进一步提醒。

“啊，是那个。”郭师傅的脸色有些阴郁了。他停止了咀嚼，好像陷入了痛苦的沉思。在他的黄眼镜后面，那双眼睛显得更深奥、更冷漠了。

“您为什么……为什么认为那是假账？”查理小心地问道。

郭师傅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他半短不长的花白头发，好久没有洗过，闪着暗淡的油光。他穿着旧工作服的肩膀轻颤着，表达着心情的激动。他的脸面，却硬如石头，毫无表情。

“对啊，郭师傅……”尧婷婷有些不安，小心问道，“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还用问吗？”他沉重地说，似乎还冷笑了一下，“我是干啥的？还用问吗？”

“我……我们不明白。”墨多多说。

“我是管仓库的，这些事情自然就知道。”

“是啊。”墨多多点头。

现在，他明白了：所有商场的货，都要经过这仓库，也就是说，要经过郭师傅的手。所有的账，也都跟货物有关。他要是看不出哪种账是假账，那才怪呢。

“那么，郭师傅，您还知道什么呢？”查理小心地问。

“不知道。”郭师傅拿起小酒壶，大口地喝了一口酒，“我啥都不知道。”

“不，您肯定知道。”尧婷婷说，“郭师傅，您得帮助我们啊。”

“你要我怎么帮？”他又喝了一口酒，忽然目光如电，“你要我也像那小子那样，从楼上掉下去吗？你要我也半夜让人给蒙上被绑走，装到麻袋里，沉到混凝土里埋起来，永世不得超生吗？”

“郭师傅，您是说……”墨多多呆住。

“我啥也没说，啥也不敢说。”郭师傅的眼睛更骇人了，“我不知道谁在做假账，也不知道谁在往外倒金子，更不知道谁在办信用证，我啥都不知道……”

说到这里，他突然愣在那里。

他的眼珠子，冒出来了。他张大了嘴，再也不合上。

一股血水就从他的嘴角汩汩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