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是我太啰嗦。”夏问卿挤出一丝尴尬的微笑,“你没事就好。”
沈木兮深吸一口气,“哥,我少时贪玩,你是知道的。郅儿年少,难免学业不精,平素请兄长多看着些,我希望有一日,郅儿能通晓古今,能博闻强识,与兄长当年那般便好了!”
“这事,就算你不说,我也会看着点的!”夏问卿笑了笑,“郅儿很聪明,又好学,是个好苗子。你能把孩子教成这样,委实不容易,我还记得你小时候最不喜欢的就是读书。”
沈木兮点点头,“幼时不知读书好,如今方悔读书少。以后,有劳哥哥了!”
“你这话说得,委实有些怪异!”饶是如此,夏问卿也只当她是伤心过头所致,“小妹,节哀顺变,有些事情终究是要承担的。迈过来了,便是海阔天空!想想郅儿,想想你的儿子,你还年轻!”
沈木兮抿唇,笑而不语。
话已至此,夏问卿自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沈木兮尚未和薄云岫成亲,便已经孕有一子,如今还当了未亡人,个中滋味,只有她自己能体会,旁人断然无法感同身受。
待沈木兮离去,黍离上前,“王妃她……”
“以前什么事都藏不住,如今什么事都藏在心里。姑娘长大了,嫁为人妇,自然心思也……”夏问卿轻叹,“不过我总觉得,她有些不太对。”
黍离敛眸,“伤心欲绝,大抵都是这样的吧!不过,我会盯紧王妃,绝对不会让王妃出事。”
“那便最好!”夏问卿点点头,“对了,薄钰那头怎么样了?”
“好些了!能下床了,但……诚然如此王妃所言,小公子对之前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这会还有些痴痴愣愣的,是以得隔些日子才能完全康复。”黍离轻叹,如今真真是多事之秋。
夏问卿起身,一瘸一拐的往前走,“好生看着点吧,再也经不起半点折腾了!”
眼下这境况,阿落和春秀只管盯着沈郅,月归负责跟紧沈木兮,大家分工合作,免得再生出什么事端,毕竟赵涟漪跑了,而当初逃跑的魏仙儿还没找到,断然不能大意。
所幸这几日一切安然,倒是陆归舟经常来,奈何有月归挡着,说不上两句话便被月归赶走了。
长长的宫道上,月归紧跟不舍,“听说从山庄回来以后,太后娘娘就病了,这些日子一直没能下得了床榻,太医说是心病难医,怕是情形不太好。”
沈木兮面不改色,瞧了一眼紧闭的宫门,偌大的“关雎宫”三个字,承载着薄云岫的全部同年。
“当年,贵妃娘娘宠冠后宫,若不是早逝,想来先帝定是要废后重立,而咱们王爷必然不会被寄养在太后娘娘的膝下。”月归道。
沈木兮轻叹,“若是如此,我大抵也不会遇见他。春风得意时,少年人应该有更多的选择,而不是落寞的站在墙下,等着我吐他一身的枣核。”
说到这儿,她竟是低笑一声。
迈入关雎宫大门,沈木兮环顾四周,这便是他长大的地方,小时候的薄云岫应该生得机灵可爱,像极了他母妃,深得帝王宠爱。
这地方平素是不允许他人进入的,沈木兮如今是名义上的离王妃,又手持令牌,自然可以随意进出。
“你且在外头候着,我稍后便出来!”沈木兮道。
月归环顾殿内,倒是没什么锐利之物,想了想便点头。
终究是先贵妃居所,又是王爷生母所居,月归岂敢擅闯。
这是沈木兮头一回见着薄云岫的生母画像,难怪南贵妃如此得先帝宠爱,真真是绝色佳人。想那魏仙儿便是个绝色之人,可比起南贵妃这般神骨皆成韵之美人,如有云泥之别。
进入密室的时候,沈木兮委实愣了半晌。
没想到在南贵妃的寝殿下面,竟然别有天地,还藏着这么多好东西。很多医书,很多……她都没见过的一些物件,都搁在盒子里,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书架上。
沈木兮愣了愣,“这么多书,我要从哪儿开始看呢?”
想了想,沈木兮觉得应该挑个比较贵重的,可瞧着这些盒子都是相似,没什么太贵重可言,最贵重的应该就是当初薄云岫给她看过的那本册子。
韩不宿?!
韩不宿到底是谁呢?
郅儿说,赵涟漪提及了巫族,这就意味着韩天命并非护族之人,应该是混入护族的,孩子说得不太清楚,是以沈木兮也不太能明白。
这里的医书,依着医术的难易程度,从浅到深排列。
翻开几页,看得出来都是经过折译的,并非护族本族的文字。因为沈郅写过几个护族的文字,沈木兮并不识得,所以颇有印象。
蓦地,也不知是触及了什么,书架忽然哄了的响了一声,惊得沈木兮连连退后,一时间竟不知发生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