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郅被薄钰这么一推,软绵绵的仰躺在地上,唇色发黑,双眸紧闭。
“沈郅?”薄钰瞬时哭出声来,“救命!救命啊!沈郅!沈郅你别吓我,沈郅?!”
人被快速抬回离王府,请大夫的请大夫,请太医的请太医,整个离王府乱作一团。
“中毒?”阿娜赶紧捂住了自己的随身小包,“我已经让出一管,绝对不会再拿救命的药去帮他们的。不去不去,打死也不去!”
安格瞧着花园外头的回廊,侍卫、奴才,来来回回的跑,“听说连太后都惊动了!”
“惊动阎王爷也不关我的事!”阿娜可不管这些。
上次救了步棠,本就是她脑热,如今再让她多管闲事……是绝无可能的。
“听说是离王府的小公子中了毒!”安格可怜兮兮的望着自家公主,“公主……”
“又不是我生的,我为什么要救?”阿娜起身就走,“如今连主院都让给他们了,打量着还要从我身上剜肉吃?想都别想!没门!窗都没有!”
不过,去凑个热闹……也不是不可以。 主院内外,乱做一团。
“沈木兮还没回来吗?”阿娜诧异,坐在回廊里翘着腿,啃着苹果,“心可真大,儿子都快死了,也不知道在哪溜达!”
安格捂着脸,生怕被人听见,到时候跑过来揍她们主仆一顿,“公主,您小声点!”
“我又没说错!”阿娜嚼着苹果,“用他们自己的话来说,这离王府风水不好,不是这个受伤就是那个要死,不是今儿起火就是明天被水淹,不知道造了什么孽,倒了八辈子血霉!”
安格轻叹,满脸无奈。
沈木兮不在,但是千面还在,撑着伤重的身子爬起来,一人扎几针,暂且护住心脉再说。
“兮儿还没回来?”千面颤颤巍巍的站着,面色发青,“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夫妻两个都这么折磨我,真是没心肝,没人性啊!”
阿落急得直掉眼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主子丢了,现在连小公子都出了事,让她怎么办才好?
关毓青手忙脚乱,却压根帮不上忙,“死老头,你别说风凉话,这是离王府最后的根,若有什么闪失,为你是问!”
“毒直接吸入了肺腑之中,想要拔除谈何容易?”千面捂着伤口,额头上的冷汗涔涔而下,“我已经用银针封住了他们的奇经八脉,如今且开一副方子暂且稳住,我自己都吃不消,哪里、哪里还顾得着他们!”
语罢,千面扶着床柱悠悠的坐下,他自己都只剩下半条命,哪里还能为他们诊治。
春秀、黍离、沈郅,三人齐刷刷的躺成一排,三人皆是唇色发黑,双眸紧闭,面如死灰色。瞧着,好像都快要不行了!
“主子怎么还不回来,若是主子知道小公子、小公子成这样了,主子会疯的!”阿落泣不成声,“怎么办?你不是神医吗?你是主子的师父啊,怎么可以见死不救?小公子若是有事,你让主子如何承受?”
薄钰站在窗前,眼睛里流着泪,却是一声不吭,他不相信沈郅就这么撑不过去了,打死也不信!
“我也没办法!”千面赶紧吃上一颗固气丸。
再这样下去,委实要被薄云岫小夫妻两,给倒腾死了。
“公子?公子?”阿落哭得厉害,这可怎么办?
薄云崇心慌意乱,摁住了步棠不让她下床,这才匆匆赶来。
当然,太后来得亦是及时,几乎是跟薄云崇前后脚进的门。
“如何?郅儿呢?”太后颤着声音问。
视线落在床榻上的那一瞬,太后差点没跪下来,“离王妃何在?她在哪?”孩子出了事,孩子的母亲又在何处?难道也出事了?
一想到这儿,太后几乎站不稳。
墨玉赶紧搀着太后在旁坐下,“太后,您莫着急!”
“现在到底怎样了?太医呢?”太后急不可耐,转而推开墨玉,颤颤巍巍的近至床前,丢了拄杖便去摸沈郅的手,“都回答哀家一声,到底、到底如何啊?” 孩子的手,凉得厉害。
太后面如死灰,“为什么孩子的手这么凉?拿、拿被子来!别冻着!郅儿?”
她连唤数声,沈郅依旧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
“郅儿,你娘不容易,你莫要吓吓着她!你若是一直躺着,你母亲怕是要急坏了,你这般孝顺,是个好孩子,怎么忍心看着你娘为你担惊受怕?郅儿,你起来好不好?皇祖母知道错了,以后一定、一定好好的补偿你们!”太后慌了神,已是老泪纵横,“郅儿!” 薄钰泣不成声,“沈郅是因为我……他是要救我,否则、否则不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我,是我害了沈郅,是我……”
“都别吵了!”关毓青忽然一声吼,“沈郅好像不太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