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洛宁吃完方便面擦了一下嘴,端起旁边的水杯喝了一口,这时候陈鹿兵突然伸手把她的方便面桶端了过去,煞有介事地放在自己面前,抄起筷子在方便面桶里捞了捞,居然还捞出了几根面,毫不嫌弃地送进了自己嘴里。
这还不算完,等那仅有的几根面吃完之后,居然端起方便面桶将面汤一滴不剩的灌进了肚子。
对面坐着的桑洛宁目瞪口呆。
“今天的事情我不怪你,你以前都是一个人生活,不知道怎么照顾男人,这么晚了我也没吃饭呢,你泡面就给自己泡一桶,就不想想我也饿着呢。”陈鹿兵正在用一种悄无声息的方式教桑洛宁怎么做事,怎么做一个贤惠的女人。
桑洛宁虽然一肚子气,但是居然认真地按照陈鹿兵说的去重新给他泡了一碗面,还破例给他煎了一个蛋,这让陈鹿兵有些意外,看来这女人还是得教啊。
酒足饭饱的陈鹿兵坐在沙发上,将自己的脚蹬在名贵的茶几上,不知道是不是袜子散发着一种令人陶醉的味道,反正桑洛宁也不管他,只是自己坐得远远的,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桑洛宁明白,这家伙今天晚上又不想走了。
两个人要想产生化学反应总得有一个人是主动的,而在陈鹿兵和桑洛宁之间占据主动的永远是陈鹿兵,所以他不怕桑洛宁坐得远,他可以过去把她按在沙发上动弹不得。
“我今天真的身体不舒服,求你了,改天行吗?”
“我没走不是想留下来和你做点什么,而是想和你谈点什么。你这个人思想怎么老是长毛啊?男女之间难道除了那点事就没有其他了吗?我觉得你总是把我想得有点坏,其实我这个人还是挺不错的,接触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你看现在齐鸿雁对我就不错吧,那是因为她已经被我的人品折服了……”
对于陈鹿兵的自我陶醉,桑洛宁无言以对。
“好,你说吧,什么事,说完赶紧走,我也好休息,明天还要开庭呢……”
“你和曹海涛熟吗?我知道,当初在洗浴中心的时候,我手下两个人被曹海涛堵了个正着,就是你把消息泄露出去的,那是过去的事儿了,我可以既往不究,我们要向前看,你说呢?桑律师……”
“既然要向前看,你为什么突然提起他呢?你这不是秋后算账吗?”
“我就是想知道你和曹海涛之间的关系到底怎么样,你不会是他的情人吧?”
“放你的屁!我告诉你陈鹿兵,如果不是我一时糊涂上了你的当,我这辈子都不会做任何男人的情人,我本来以为可以替齐鸿雁出头,没想到她扭头就把我给卖了……”
两人终于有了共同语言,一开始就把曹海涛和齐鸿雁两口子骂了个体无完肤。
只要桑洛宁肯开口,陈鹿兵就自信没有谈不成的事,否则这两年就白跟石文昌学那些传销的话术了。
虽然桑洛宁是律师,是靠嘴吃饭的,但是如果没有脑子,光长一张嘴是没用的。在监狱里陈鹿兵跟着石文昌不但练习了嘴,更重要的是练习了脑子,懂得如何利用人性的弱点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要想从别人的兜里掏出东西来,你首先得先给别人东西,钓鱼还知道往钩上挂点儿饵料呢,更何况人是比鱼聪明得多的动物。
“这事说到根儿上,我们两个都被齐鸿雁给害了,我被她害得坐了牢,而你又被她卖给了我。如果三年前在酒店里我没被她拽上床,可能后面我们也不会认识,所以归根到底还是因为齐鸿雁。你们俩可是多年的闺蜜和朋友,她连你都能出卖,还有什么不能卖的呢?”
这件事一直是桑洛宁心里的难以解开的死结儿,她也不明白齐鸿雁为什么会出卖她。
而且自己还是为了帮她解决问题,无论是当初免费帮陈鹿兵做辩护,还是后来陈鹿兵出来威胁齐鸿雁兑现补偿,一直到最近陈鹿兵又威胁齐鸿雁把她送进监狱,一直都是自己在为这个闺蜜周旋,可是这个人真的是让自己心凉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如果换做别人,本可以远离齐鸿雁,甚至彻底翻脸,但是桑洛宁不一样,她有自己的逻辑思维,想想这些事情从头到尾都是自己主动在帮齐鸿雁,齐鸿雁虽然也求过她,可是都是自己自愿帮她解决问题的,但凡拒绝一次也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既然是自己逞能主动帮助朋友的,即便出了问题又能怎么样呢?只能自认倒霉,所以无论齐鸿雁现在说什么,她都不会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