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伏廷。
倚门许久,才想了起来,她原本是打算去看罗小义的。
罗小义毕竟是个做到将军的人,岂是那等身娇肉贵的,军棍虽重,他知道他三哥也已经是手下留情了,哪里至于晕过去。
不过就是想装个可怜,好叫他三哥原谅他罢了。
也是好心,不想他三哥有机会去寻那位县主嫂嫂的不快。
正趴在前院长条凳上,一手掩着衣摆,忍痛佯装着,远远瞄见一人大步而来。
不是他三哥是谁。
他忙拿开手,闭上眼。
伏廷走过来,冷声说:“滚,不滚再添二十!”
罗小义立即睁了眼,从凳子上翻下地。
刚想与三哥说几句好话,却见他头也不回地走了,连他脸上是何神情也未瞧清楚。
罗小义扶着腰站起来。
想想这许久下来,也没听见后院有什么动静,料想他那位县主嫂嫂还是有本事的,应付得了他三哥,多少宽了些心。
而后才一瘸一拐地出府去了。
伏廷一手推开书房的门。
房中还未掌灯,一室昏暗。
他伸手去扯腰带,摸到带扣的瞬间,就又想起了那女人。
想起了她手指勾着,轻轻拉了一下的模样。
扯腰带的手伸到怀里,摸出了酒袋。
两个仆从进来点上了灯座,又退出去了。
他好似没发现,仰脖灌了口酒,眼睛扫到案头。
案上放着剥开的橘子,是先前栖迟在这里剥开的,还原封不动的放着。
她差点送入口中的那一瓣就挨着皮放着,上面浅浅的沾了一点朱红。
是她唇上的胭脂。
伏廷撰着酒袋,看着案头,耳边似又听见她先前那一句轻轻的话音。
她说:我还想取悦你。
他当时腿上抵紧了,声沉着:你再说一遍。
她眼睫垂下又掀起,轻声说:便是说十遍又如何?你是我夫君,我想取悦你,有何不可?
说罢抬眼,看着他,又唤一声:夫君,有错吗?
那一刹那,他竟要忘了自己是因为什么去她房里的了。
伏廷抹一下嘴,抵住后槽牙。
她想必不知道,说出那番话后,她乌黑鬓发下的一双耳朵已经红透,被他看得清清楚楚。
李栖迟,可真够有勇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