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舞尚且不知道,她正为之得意的行径,已经让太后生了警惕之心,断送了她进宫的道路,还在自鸣得意地看着裴元歌,心中想着,就算你要压制我,拦阻我又如何?你能在太后面前进谗言,让太后对我不满,难道你还能够扭转皇上对我的看法?只要皇帝有意,别说你裴元歌,就算太后也无法拦阻我的前程。
总有一天,我要将你狠狠地踩在脚底下,裴元歌!
因此,面对太后意味深长的目光,裴元舞虽然有些忐忑,却并没有露出怯色,静然自若地道:“太后娘娘对小女如此疼爱,小女自然会记挂太后娘娘。不知道太后娘娘的头疼好些了吗?”
拿她当幌子来引诱皇帝,现在当面被拆穿,居然还能这样平静,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太后的神色已经彻底恢复了往日的沉稳慈爱,微微一笑,唯独眼眸中慢慢浮现些许寒意和狠厉,这个裴元舞太过功利薄凉,居然敢拿她这个太后当做进身的跳板,当真好大的胆量!以为攀上皇帝,她这个太后就拿她没办法了吗?小小的裴府庶女,也敢如此嚣张!
“好些了,难得你挂念哀家!”太后悠悠然笑道,神情和蔼。
见太后这般神态,裴元舞更觉得自己想得不错,太后虽然是太后,却也不是万能的,不然也不会讨厌赵婕妤,却仍然要容忍她的存在。只要皇帝护着她,就算太后也不能奈她如何!因此笑意更加深厚,福了福身,没有再说话。
与众人闲聊几句后,太后便将众人打发出来,只留下了裴元舞。
出了太后的帐篷,皇帝另有要事,径自离开,裴元歌正要跟宇绾烟告别,却被宇绾烟叫住。
仔细打量着眼前眉目如画,皓若冰雪的裴元歌,宇绾烟心中闪过万千念头,眼眸变化莫测,几次嘴唇翕动,却始终没有说出话来。如果说她对裴元歌毫不嫉妒,没有丝毫的介怀,那是骗人的,想到傅君盛的言行,想到他和裴元歌的前缘,宇绾烟心中的确有根刺。尽管她知道这样的心情徒劳无功,更知道现在不宜与裴元歌作对,但是,理智所知道的这些,对于情感中的那根刺毫无裨益。
她是傅君盛的妻子!
即使再聪明冷静,她也只有十五岁而已!
宇绾烟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忍不住道:“裴四小姐,你……不想知道世子在边疆的情形吗?其实,之前太后问我的时候,我并没有说实话,府里有收到世子从边疆传来的消息,裴四小姐,你不会好奇世子的书信中到底说了些什么吗?”
看着宇绾烟变幻莫测的神情,裴元歌就隐约猜到她心中所想,叹了口气,道:“我不好奇,我也不想知道。”
“是吗?”宇绾烟难辨心头的滋味,下意识地问道。
裴元歌正色道:“绾烟公主,我知道,您心里也许跟我和驸马曾经定过亲事而感到介怀。但我希望您能够明白,当初我和驸马会曾经定亲,是因为家父与寿昌伯是好友,又因为我被镇国候府退过亲事,所以急欲为我定下一门亲事。我和驸马之间并无私情,更何况后来那样的事情,裴府和寿昌伯府已经决裂,再也没有任何瓜葛。这话我只说一次,公主你要不要相信,那就看您的判断了!”
宇绾烟审视着她的神情,许久微微垂眸,轻声道:“我明白了,对不起,裴四小姐,是我失言了,不该说这样的话。”看起来,且不论傅君盛对裴元歌的心思,至少裴元歌对傅君盛并无它意……。宇绾烟深吸一口气,感觉到心头的那根刺似乎并没有那么尖锐了。
“这样最好!”裴元歌淡淡道。
忽然间,宇绾烟抬眸,已经恢复了冷静睿智的模样,低声道:“裴四小姐,这次秋猎你要小心!叶氏中有人认为,是你算计谋害了废后,对你心怀怨恨,视若仇雠的人不少,尤其是章国公夫妇和章国公世子夫妇,很可能会对你不利。虽然说,有太后护着你,他们不敢明来,不过,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尤其是秋猎,每年都有被流箭误伤的人,裴四小姐要小心,最好不要离开太后左右,免得出意外!”
目光清朗,声音沉稳,显然已经从方才的猜疑和介怀中释然。
裴元歌若有所思地看着宇绾烟,燕鸥微微柔和:“多谢绾烟公主提醒,我会小心的!”
“那我先告辞了!”宇绾烟颔首,转身离开。
而裴元歌也去找温逸兰,继续跟着她学习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