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气嘟嘟板着个脸出来,他笑嘻嘻地迎了上去。
“表妹,啥事儿把你气成这副德性?”
“还不是你那个挨千万的十九叔,世上怎会有如此可恶的人?”
想到赵樽对她的种种欺负,夏初七头顶上冒着青烟,先把对赵樽的不满,噼里啪啦的狠狠发泄了一通,才使劲儿地剜了元祐一眼。
“你们这些男人啦,全都不是好东西。”
元祐皮笑肉不笑的俊脸,一下子便僵硬了。
“哎哎哎,这么说就不合适了啊,小爷我今儿可是帮你忙来的?”
被他这么一提醒,夏初七才想起了那件事儿。面色稍稍缓和了一点,一把拖住元祐的胳膊,走到檐下的阴影处,见左右无人,才低声儿问,“事情办得如何?妥了么?”
邪邪一笑,元祐微微挑开眉头,“那是自然。那东方青玄吃了酒出去,外头接应的那几个锦衣卫,全都换成了小爷我的人了……今儿晚上啊,有好戏看喽,但愿明儿醒来……威风八面的大都督不要跳河自杀才好。”
“会吗?”夏初七一挑眉,“他会自杀?”
元小公爷托着下巴想了想,撇了撇唇,片刻再抬起头来,嗤的一笑。
“自然不会,他只会杀——你。”
被他阴恻恻的语气唬的脊背寒了一下,夏初七想到东方青玄那些个对付人的手段,还有那个臭名昭著的“诏狱”,突然有点儿后悔刚才没有答应赵樽了,如果她寸步不离的跟着他,会不会比较安全一点?
“表哥!”她放软了声音,咧着嘴直乐。
“又有求于我?”
“表哥你啊,真是太聪明了。”
元祐纨绔是纨绔,那是一个何等样儿的聪明人?
一见她腻腻歪歪的叫表哥,便知道这小丫头没安好心眼儿。要知道,除了找他办事儿的时候,她啥时候给过他好脸色啊?可人的心思吧也奇怪,他虽然明知道她就是这么个性子,却偏偏觉得她好玩得紧,与别的姑娘就是不一样。
正所谓臭味相投,他俩确实能玩到一处,就像她说那什么哥们儿。
“表妹,如果你是男的就好了。”
他的话来得莫名其妙,夏初七一愣,“为什么?”
嘻嘻一笑,元祐胳膊伸过来揽住她的肩膀,“那样儿啊,咱俩便可以一起喝花酒找姑娘,去赌博寻乐子,研究火器耍流氓,那样的人生,怎一个恣意了得?”
夏初七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使劲儿把他搭在肩膀上的手给甩开了。接着便先歌功颂德的把他马屁拍了一通,这才笑眯眯的看着他。
“那哥们儿,喝花酒那些事儿,都是来日方长。咱俩先说现在,你指定不忍心我被东方妖人碎尸万段的吧?再说了,我都准备把我院子里头那个美人儿送给你了,你肯定会保护我的,对不对?”
元祐嘴唇抽了抽,一脸鄙视。
“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
夏初七轻咳了声儿,抿了抿唇,故作伤感的叹息。
“表哥啊,那是你不知道做奴婢的难处。”
“……!”斜斜看了她一眼,元祐拱了拱手,做了一个敬谢不敏的动作,这才小声儿说,“实话说了吧,我十九叔那个人的性子,着实古怪得紧。他最讨厌什么,你知道吗?他最讨厌别人去保护他要保护的人。”
“他会保护我?”见鬼一样地看着元祐,夏初七想到那赵樽,心里头都是火儿,“得了吧你!他不整死我就不错了,天天在我瘦不拉几的鸡脚杆上刮油,恨不得我一辈子穷死他才开心。”
“哎!”元祐重重一叹,学着她的语气,“知足吧你,多少姑娘求着他去她那个什么脚杆上刮油,他还不乐意呢?也就楚七你了,搞得像吃了多大亏似的?我十九叔什么人啦,百年难得一见的人物,别的姑娘见他一眼,唾沫星子都快流成海了,也就你还在那里嫌弃。”
“这么说来,我该感激他诓我银子了?”夏初七仰着脸,一脸恼意。
“没错儿啊!”元祐意味深长的瞥了她一眼,“不瞒你说,小爷我打小就认识他了,从来没有见他如此挖空心思的欺负过哪个姑娘。你啊!偷着乐去吧。”
这两个人,都什么逻辑?
夏初七眼睛快瞪成牛眼了,“被人欺负了,还得乐?我脑袋进水了我?”
元祐堆起一脸的腻笑,“差不多吧。那表哥我先走一步了?”
“哥们儿,真心不管?”夏初七咬牙。
“不敢管。”元祐实话实说。
夏初七一横心。
得了,东方妖人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