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王抓过帕子狠狠地擦擦脸,道:“我说的难道错了吗?既然赐了婚,这三书六聘地就要走起来,早也是过礼,晚也是过礼,赶早不赶晚!”
晏君初轻咳一声,在旁边轻声加了一句,“七弟,永安县主上头还有两位姐姐未出嫁。”
容王哽住了,随即捂住脸,行吧,这砸得确实理直气壮的。
看着容王这蔫哒哒的样子,太子露出一脸无奈的笑容,就抬头看着父皇,“父皇,既然七弟想要参加,那便参加吧。这样的话,不如由皇家出面主持龙舟赛,以宗族为准参赛,上至王公下至庶民皆可参与,这要是父皇与民同欢,传至民间也是一场佳话。”
容王嘴角抽了抽,听听太子这话说得多漂亮,偏偏他这张嘴就是说不出来,你说气人不气人?
他想好了,他组建的龙舟队,绝对不会给太子留位置的!
要是太子参与了他的龙舟队,岂不是风头全被他抢光了,想想都要堵心!
就是不要太子的话,苏辛夷也不能拉过来,实在是可惜!
但是,为了自己的荣耀,容王觉得苏辛夷也不是那么重要了,她是功夫好,不见得力气就大。
皇帝听了太子的进言,想了想才道:“罢了,就照你说的办吧。”说着又看向容王,“还不谢谢你大哥?”
容王更憋屈了,黑着脸道了谢,一溜烟就跑了。
皇帝头疼得要命,叹口气不再管这个蠢儿子,看着太子问道:“你这个时候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晏君初立刻换上一副严肃的神色,“是,父皇。儿臣接到庞澜的密报,鞑靼出兵抢夺不少部族,而且还派兵去榆林卫与漳平府关外扫荡,只是他们只为了抢东西,抢了就跑毫不恋战,如今边关已经加紧戒备。想必,随后榆林卫指挥使与漳平府指挥使的折子就会抵达京城。”
皇帝的脸色一下子就有些难看,“鞑靼不除,终归是心腹大患。”
当初组建商队,只是觉得有可行性,但是没有想到庞澜的信比两位指挥使更快,这里头的根由让皇帝不得不多思多想。
榆林卫与漳平府在犹豫什么,遇到这种事情为什么不直接写折子送达京城?
皇帝的脸色不好看,晏君初此时也没多言,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保持沉默就好,该说的已经说了,至于该做的,就不是他这个太子现在能左右的。
“鞑靼的行动,太子你有什么想要说的?”皇帝看着儿子问道。
晏君初微微摇头,“如今儿臣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鞑靼骑兵快如风,只抢就走,确实难以追击。”
皇帝看着庞澜送回来的信,沉默半晌,看着太子又问道:“榆林卫的商队又出关了吗?”
“已经在准备了,估摸着四月中旬就会出关。”
皇帝摆摆手,晏君初便行了一礼退出殿外。
走在阳光下,晏君初还在思量父皇之前的沉默时到底在想什么,又问起商队出发的时间,他不得不多想一些。
现在这商队还在他与容王的名下,当然阿沅在父皇这里也是挂了号的,长此以往,这支商队的罪重要性会越发凸显出来。
这也就说明当初阿沅的提议是正确的,以商为谍,的确是出乎人的意料之外,况且那支商队是由苏家人领队,苏登兄弟的口音与边关将士不同,鞑靼人自然能听得出来,疑心也会降低很多。
晏君初觉得若是商队的情况一旦被人知晓,只怕父皇为了平息朝臣非议,也会将商队收为朝廷之用。
若真到那时候,他怎么跟阿沅交代?
太子的思绪越飘越远,脚步逐渐沉重,赐婚一事他虽然高兴,但是心中却更加警惕,不知道父皇心思到底如何。
苏淳当年战死,成为父皇的遗憾,满朝上下都知道父皇对苏淳的厚待,现在将阿沅赐给自己做太子妃,无异于将他这个太子架的更高。
父皇此举是真心还是试探,他现在还无法断言,亦不敢在父皇面前表现出丝毫对阿沅不同。
晏君初深吸一口气,今日正好撞上容王参加龙舟赛的事情,尤其是父皇说的那句话:太祖开国时,女子尚能独立成军,如今倒是成了家里的金丝雀了。
这话他都不知道几分真几分假,若是父皇真的有意组建女子军,为什么之前那么多年毫无动静,甚至于丝毫没有此意。
但是阿沅现在出现了,父皇却有了这样的意思?
晏君初轻轻地吐口气,丝毫不敢掉以轻心,以后还需更加小心。
人人都说父皇对他这个太子信任有加,十分看重,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日日如履薄冰。
再说另一边,容王出宫之后就开始召集人组建船队,好在龙舟他早有准备,不然现在岂不是抓瞎?
容王可不想父皇反悔,于是就把殿中的对话传出去。
容王这大喇叭的功效十分强劲,很快这消息就如同春风一样,传遍了京城上下。
以宗族为准可参加龙舟赛?
开什么玩笑,那划龙舟是一朝一夕能练出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