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宁率先转过身去,看着那几名黑甲卫,面露不悦,“真是放肆!”
几名黑甲卫不管不顾,根本不理会书宁,提着灯快速朝着沈逝雪所在方向而来。
铠甲相撞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好似直接闯进了她的脑海里,可她面上神色未变,思考着如何应对。
铛铛——
一名黑甲卫停在了沈逝雪面前,提着灯凑近了她,又瞥了眼她手中的伞,声音森冷,“带着伞做什么?”
书宁被几名黑甲卫拦在后面,根本无法上前一步。
“咳咳——”沈逝雪假装咳嗽了两声,将伞凑到了黑甲卫的面前,声音有些微弱,“前些日子淋了雨,感了风寒,实在是病得怕极了,故而随身带着这伞。”
“将伞打开。”那名黑甲卫狐疑地看着面前的女子,将手中的灯又凑近了些。
哗!
红伞张开,沈逝雪将手中伞转了转,而后撑在头顶,嘴角微微上扬,盈盈望着面前的黑甲卫,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虚弱。
“我还是第一次到皇宫来,这伞可是有什么忌讳,既如此,那这伞我便不要了,就给你们吧。”沈逝雪把伞一收,往那名黑甲卫手里塞去,神情竟有些嫌弃那伞。
“走吧。”那名黑甲卫再次查看了手中提着的灯,确认这伞并无异样之后,便利落转身,带着剩余的几名黑甲卫往别的地方而去。m。
书宁走上前来,沈逝雪握紧了那把伞,拉着书宁的手便往雨花园走去。
“世子妃,你……”书宁话还未说完,便被沈逝雪忽地打断,“不要问,咱们得赶紧走。”
暗夜下的雨花园内,寂静无声,踩着一地玉兰花的碎片,沈逝雪拉着书宁匆匆往门外走去。
后背早已湿透,她刚刚那一番,虽然解了暂时的危机,可她手指的剑气,已然越来越弱,就快要支撑不住了。
一枝玉兰花自朱墙垂了下来,沈逝雪已然带着书宁走到了门口,那门是敞开着的,隐隐还能看见白府的马车。
谁知才刚踏出一只脚,身后便传来熟悉的声音。
“带着这宫里的东西,你是走不了的。”
一转头,沈逝雪手指微微发颤,蓝冠束发,莲花明眸,玉兰花瓣落在荼白色的外袍上,顺着光滑的料子滑落,被一只蓝色的佛莲银丝靴碾成碎片。
君远梦!
怎么会是他?难道他认出她来了?
沈逝雪一时怔住了,直到书宁拽了拽她的衣袖,她才回过神来。
“参见太子殿下。”她恭敬地行了礼,如此情景下再遇故人,她尽量让自己保持镇静。
君远梦看着在玉兰花树间的女子,月光透过层层叠叠的花瓣洒了下来,正好将她的脸藏在那花瓣的阴影中。
不是她!
可又觉得是她,难道是太思念那个人了,他已然等了三年了,可那个人还是没有回来。
或者说是那个人再也回不来了,可他还是在看见这样一个同她相似的人时,竟不自觉地想要确认一下。
这皇城中突然动乱,曲归筝被挖心而死,人心惶惶,可他却在瑶台阁看见她匆匆而来,手中多了一把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