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谦逊道:“哪里,也不过是家祖喜欢写字,我们这些孙辈跟着受益罢了。”
沈太太想到大太太的父亲是国子监祭酒,又想起沈善言当年拒绝去国子监教书却窝在了临安城的事,心里很有些不舒服,且把这情绪毫不掩饰地流露了出来。
大太太就很快打住了这个话题,问起了几位裴小姐的功课,还有郁棠是谁。
几位裴小姐按序齿一个个回答着大太太的话,四小姐还热心地介绍郁棠是谁。
郁棠就专程起来重新给大太太见了礼。
大太太在衣袖里摸了摸,颇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没想到家里还有这么多的客人,也没有带什么东西过来,下次再给你们补上好了。”
郁棠恭声道谢。
大太太这时候和顾曦倒攀起亲戚来:“你既是杭州顾家的姑娘,认不认识有个闺名叫‘留神’的姑祖母,她嫁到了我们家,我要称她一声堂伯母。”
顾曦忙笑道:“是不是我们四房的那位姑祖母?我出生之前她就已经出了阁。不过,到了现在还有人说,她是我们顾家最漂亮的姑娘了,可惜我无缘见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大太太就抿了嘴笑,眉眼间波光流动,风情万种。
郁棠骤然间有点明白大老爷和大太太为何伉俪情深了。
任谁有了这样一位太太,都会多几分怜爱吧?
两人说起这位顾家的姑祖母来,越说越亲昵。
沈太太却眉头紧锁。
她感觉到大太太是因为她而转移的话题,她原想解释几句的,可几位裴小姐叽叽喳喳地,让她不好插嘴,再想解释,又找不到适合的机会了。
她总觉得自己得找个合适的机会跟大太太解释几句才行,免得大太太误会她甩脸色给大太太看,那自己岂不是成了欺负大太太孀居的那种人!
郁棠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老安人和二太太。
可惜老安人和二太太都是有过无数历练的人,想让人看不出就不会有人看得出来,一个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憎地坐在那里喝着茶,一个笑盈盈地看着大太太和顾曦,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那大太太到底来干什么的?
只是单纯地来给老安人问安吗?
那她又为什么会在别院?
郁棠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那就老老实实地做人,别和高手过招,不然连自己到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在心里暗暗叹气。
屋里的气氛就算看着挺温馨的,也没有了之前发自真心的欢喜,到底还是让人感觉有点累。
好在是大太太没有坐多长时间,只说自己为了安静,自入秋以来就一直住在山里,就住在西边跨院的秋爽斋,让她们,主要是指沈太太和顾曦,没事的时候就去她那里坐坐,她一个人的时候也就抄经念佛的,比较悠闲自在,然后就起身告辞。
沈太太和顾曦都笑着应了。
大太太这才仿佛想起还有个郁棠似的,又专程叮嘱了郁棠一声,还道:“我那边下雪的时候雪景也不错,你到时候和几位妹妹一起过来玩。”
郁棠笑着应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