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要往里走,察觉到怎么后面一点声音也没有,似乎李扬和铜锁凭空消失了。我赶紧回头,只见他们两位大爷还在门外,压根就没进来。一边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我,一边不慌不忙往手上戴着胶皮手套。
我火烧屁股一样又跑出去,低声喝:“你们干什么?”
“刚才都说了这是私闯民宅,一旦丢点什么东西,刘大姐报案,我们不能留下什么指纹啊。”铜锁嘿嘿笑。
“我靠,赶紧给我也来一幅手套。”
铜锁从工具箱里摸出手套递给我。我戴好手套,用衣服蹭了蹭把手上的指纹。
我们三人进了林霞的住所,我顺手把门带上。
越过厨房,来到客厅,一股无人居住的臭味扑面而来。屋子里隔音效果不错,门一关,外面的声音几乎都听不到了。
出于谨慎,我们没有开灯,打着手电筒四下里照着。先进去的是客厅,靠墙摆着老式的电视柜,上面放着一台三十来寸的液晶电视,蒙了一层的灰。透过黑色屏幕,隐约能看到我们三人晃动的身影。厅中间有一张饭桌,铺着碎花格子的桌布,很干净,令人诧异的是,桌子上居然有一只粉红色的碗。碗旁放了一双筷子。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就好像有人在这里刚刚吃过饭一样。
铜锁伸出手指摸摸碗边说:“冰的。”
真是说不出的怪异,他好像松了一口气,可能是害怕碗是热的吧。我用手电照了照,碗里是吃剩的半碗方便面,似乎还飘着香味。
“别看了,往里走。”李扬低声说。
我们蹑手蹑脚往里去。这间住所格局很小,仅一室一厅。越过厅堂,里面便是卧室。
卧室是关着的。李扬轻轻一推,只听“吱呀”一声脆响,门应声而开。那声音酸的牙都倒了。
铜锁暗叫:“你能不能小心点。”
“别废话。”李扬说。
掀开门帘,三束手电光斑照射进去。里面不怎么宽的地面上,散落着满地的杂物。大部分都是废弃的白色塑料袋,矿泉水、可乐瓶子,还有一堆堆揉捏成团的手纸。
铜锁一捂鼻子:“我靠,这什么味儿?”
屋子里充斥着很怪异的味道,十分腥,像是弥漫着大量的洗衣粉。我们三人熏的几乎睁不开眼,放下门帘,进客厅一阵咳嗽。
“妈的。”铜锁骂:“这要不是事先知道是个女孩的闺房,我还以为住着个屌丝呢,一屋子撸管味。”
别说,他工具箱里东西到是挺齐备,里面居然还有口罩。我们三人戴上,再次进了卧室,在手电的光亮下,四周的一切都清晰起来。
陈设到是挺简单,布制的衣柜,鞋架子、电脑桌,还有一张双人床。电脑桌上散落着一些书,铜锁拿起来看看,都是一些时下比较流行的情感yy小说,《我恋上总裁大人》、《小资女在明朝》什么的,一看标题便知道都是以女性角度写的。
他翻了翻没啥意思便放回原处。桌子上还放着个国产笔记本,李扬点开电源,启动电脑。黑暗的房间里,电脑屏幕散发着莹莹的绿光。不多时,出现了一幅画面,需要填入密码才能进入。
“靠。”李扬暗骂一声,给关机了。
“你们看床。”铜锁说。
床上的被子是散开的,被面大红色,上面绣着鸳鸯。这种样式的被子我只有在小时候才见过,新娘子结婚都要在洞房里铺这么一床红被,取个大红喜庆的意思。
这种被子已经很多年没出现过了,此时在这间黑漆漆诡异万分的卧室里看到,格外的阴森。让我不禁想起李扬讲他爸爸上山打石头挖出的那具女尸。
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这床被子里鼓鼓囊囊,像是并排躺了两个人。
我们三个人互相看看,我吓得牙齿格格打架,一看那二位也好不到哪去,铜锁脸都白了。
还是李扬关键时候胆子大,他把台灯抄起来,掀起被子一角,用台灯挂着被面往外拖。这不拖还好,一拖之下,露出被子下面的东西。只见一大群暗黄色的昆虫像是被惊扰了冬眠,纷纷爬动,密密麻麻一片,沿着床单向外四下里乱爬。
“我草。”铜锁像个女孩一样紧紧拉住李扬的胳膊躲在他身后:“老李,这他妈的是蟑螂吧。”
李扬呆若木鸡,嘴都合不拢:“我哪知道。”
“赶快盖回去!”我喊。
他这才回过神,把被子盖回原处。这么一折腾,我们的勇气都泄光了,额头浸满冷汗,我像是高潮后的疲惫,此时此刻就想找个干净地方好好躺会儿。
“你们看这个。”铜锁打手电照着一个方向。
我们顺着光亮去看,只见床头的墙上挂了一幅画。那幅画是横幅的古代山水,湖光山色,烟波浩渺,很有一番大气象。
这就有点怪了,这东西如果出现在某位老总或者教授的办公室、客厅里还算应景,但它却偏偏出现在一个女孩的闺房里。格调十分不搭。
“这幅画有问题。”李扬眯着眼,若有所思。
“废话,傻子都能看出来。”铜锁在他身后探头探脑说。
“老刘,给你个任务,你现在过去把画摘下来。”李扬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