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风太师送了贺礼,在京里名不见传的麻家瞬间水涨船高,不少官员、富绅,只要能搭上一点边的,都来送贺仪。
开始时,麻齐风并知道啥原因,以为是未来女婿的面子,赶紧让人去找女婿,问问能不能收,经果夏府派了个专门收贺仪的幕僚过来,收了两三笔贺仪之后,他马上知道,这些人不是冲着北郡王送的贺仪,而是风太师。
麻齐风只好让付小有去找江夫子,对于这样的事,他倒是见怪不怪,眯眯一笑,把什么人的礼能收,什么样的人礼不能收,点拔了一下,付小有的脑子转得快,马上就懂了,“多谢夫子,多谢夫子。”
“敏丫头没请我去吃好吃的?”
付小有道:“小东家说了,等大婚满月后,专门为你做桌好吃的款待你。”
“哈哈……”风江逸仰头大笑,“好,老夫等着。”
“多谢夫子!”
——
黄昏中,山林里,泉声,琴声,松涛声,风吹疏竹声……千百种天地清籁,此刻,在刘载离的耳际,仿佛都寂寂无聊!
法空大师双手背后,迎风而吹,“对不住了,燕郡王,我把人给放了。”
寒露入暮,天际霞光流溢,赭红浸染近岩。遥望群山,峰峦层层叠叠,或是轻黛,或是深碧,好似秀眉微蹙,叠出一汪淡影,就如子子而立的刘载离,怅然的情绪,如潮水般淹没了他。
“也许,大师你是对的。”
声音幽幽然,响在法空大师耳际,响在幽谷山涧,法空大师双手合拾:“情缘所起,并不一定都开花结果,任自而去,也是缘法。”
刘载离无奈失笑:“如果能任自而去,我又何必把她带到大师的佛门净地。”
“来吧,咱们来下盘棋。”
“好。”刘载离转身跟大师进了小山寺,坐到小小的棋房内,两人对奕,不知天何时黑,又不知天何时亮!
所谓近乡情怯,无以能言,夏臻感觉自己现在就是这种感觉,从早上忙到晚上,晚饭后,放下筷子,“祖母,我想休息。”
夏老夫人被他突然其来的话说愣住了,“明天是正日,今天晚上还有很多事要合计,你……”是不是太累了,她看向大孙子,面色红光,还好呀!
“祖母,我想一个人独处一会儿。”
夏老夫人朝自家老头子看了眼。
夏仕雍道:“该忙的都忙得差不多了,你想静静就静静吧。”
“多谢祖父。”
夏仕雍转头对儿子道:“你来招待客人。”
“是,父亲,儿子知道了。”
此刻,不知为何,夏臻特想找个无人的小岛屿,坐到孤岛上对月长空,静待明天的到来,可是找来找去,最后只能回到书房,进门之前,转头对身后的侍者说:“在我自己出来之前,什么人、什么事都不见。”
“郡王……”晓文心道,大喜的日子,总有人会找过来,难道不见?
夏臻眉角微动。
“是,王爷,小的知道了。”
惊墨和大尤两人各抱剑和刀立在黑暗的阴影里,除了晓文,没人知道,书房门口竟还有两人。
进了书房,关上门后,夏臻顿住脚,立在书房内,有那么一会儿,一动也不动,微微歪着头,喃喃自语:“我真要成婚了?”说完,手捏脖颈处的玉水滴,边捏边走到了书架后,伸手掏出了一个中等大小的玩偶兔,对着它笑道:“傻瓜兔,我终于大婚了!”说完,咧嘴大笑,却怕被别人知道他的秘密,只有笑意而没有声音。
大笑过后,夏臻七找八翻,把藏在书架后的大大小小兔子都掏了出来,放在书案上,椅子上,快速的放好。
没一会儿,竟摆了两长溜。
看了一会儿后,伸手拿了摆在第一位的粗布偶兔,这是敏儿给他买的第一只布偶兔,也是跟他最久的一只布偶兔,记得被自己扔了,田先生还是让晓文洗洗收好了,幸好,没有扔掉,这是他和敏儿开始的见证啊,怎么能扔掉呢?
夏臻拿起这只破旧的布偶兔,把它放在怀中,又看向第二只,那是自己要回安兴府过年,自己让敏儿做的,针脚虽粗,却是她对自己的一片心意,而且这只不大不小,抱在怀里刚刚好,也跟了他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