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眉头微挑:“陆伯,禁酒一事,祖父有过严令,你绝对不会明知故犯,到底是谁让你在此酿酒的?”
“大公子见谅!”
陆伯一脸苦涩:“你追究这事无益,陆家子弟这么多,这几乎是所有人的意愿,即便是你叔父这等清雅之人,也要每天小酌几杯的……”
“他清雅个屁!”
陆远勃然大怒:“他每天醉心学问,无心世事,却唯独忘了是陆家在养他,你回去问问他,要是孙坚打上门,灭了我陆家满门,他如何选择,会不会跪在孙坚面前接着做学问!”
从前的他对陆俊只是不屑,但现在他知道史上陆俊的未来,在小霸王孙策攻陷庐江,逼死陆康后,陆俊带着陆氏子弟投靠孙策,骨头软得要命,不由不让他鄙视。
“大公子,你怎能如此说他,他毕竟是你叔父!”
陆伯一脸无奈:“他性子是淡泊了些,但要是有人威胁到了陆家,他不会坐视不管的,你对他误解太深了!”
陆远沉默片刻,微微摆了摆手:“不提他,把钱财放下,回去把酿酒物件毁掉,今后不许酿酒了!”
“毁掉……”
陆伯怔了怔:“大公子,各大世家都在酿酒,这个可是暴利啊,你要是在这拦下这道生意,陆家这么多公子,怕是都要对你心存不满了!”【1】【6】【6】【小】【说】
“陆伯,我敬你是陆家老人,与你交个底!”
陆远神色凛然:“皖城很快就会无粮食酿酒,凡是以粮食酿酒的,都会人头落地,你若信我,就照办此事,若是不信,就别怪我到时翻脸无情!”
以粮食酿酒,如同喝人血肉,历来都是大忌,陆远对此自然不会客气。
雁过拔毛,兽走留皮,拔完毛了自然就是扒皮,尤其是对这种无视百姓性命的世家公子,无论是谁挡了他的道,他都不会手软。
而且他们正在高价收购粮食,抬高粮价,很快这些酿酒的就会发现酿酒成本大大提高,再之后就是根本无粮食给他们酿酒了!
陆伯僵了半晌,干巴巴一笑:“大公子,当真如此决绝?”
陆远淡然一笑:“言尽于此,陆伯看着办吧!”
陆伯一脸落寞,悻悻离去。
陆远定了定神,振奋精神:“下一个,交钱,报家门!”
一路收钱,统计钱财,他仿佛已经看到他的战马了,只是不知道庐江有没有这么多西凉战马。
而这么多铜钱同样让他打起了主意,铜钱作为货币交易实在麻烦,一贯钱十来斤重,一旦碰上大宗交易,光是运输上就严重影响了商业。
如果有银行,或者有金银来作为货币,那么就方便多了,只是银行发行货币需要强大的公信力,不是他暂时这个县尉能想的,金银倒是可以考虑。
直收到第十二个,陆远已经连续收了近七万贯,陆家那点不愉快早已经被他抛之脑后,假笑也变得灿烂起来。
陆远看着来人,乐呵呵道:“按规矩来吧!”
来人是个壮汉,看起来颇为魁梧,闻言干笑一声:“陆大人,我排得晚,一时没凑足钱,能不能稍等几天……”
“没钱你来排队?”
陆远笑意不减:“报个家门吧,何人消遣本官,本官心里总得有个数!”
壮汉微微扬头,略显倨傲:“东主姓袁,四世三公的袁,东主想请陆大人宽限几天,等家族一场大事了结再说!”
“四世三公的袁……袁家这尊大佛,竟然看上我这小庙了?”
陆远似笑非笑,目光炯炯盯着壮汉,四世三公的袁家,目前只有袁绍和袁术在外,而能在皖城经营,那便只有袁术了。
所要干的大事,自然是等待各路诸侯齐聚,共讨董卓,只是这种事,跟一个商行东主能有什么关系,无非是扯虎皮做大旗,忽悠到他身上了!
那壮汉不知陆远心中所想,只低声笑道:“家主说了,陆大人如果肯宽限几天,袁家便承了陆大人这份人情,若是宽限不了,那袁家就只好换个能宽限的人来皖城做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