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欣一向说到做到,送走了客人,等乔云信兄弟二人草草的解决完早餐,喂饱了马匹,就立马上路,行程明显加快了不少。
路过前面的村镇时,也不再让人下车休息,而是专门派两个人进去补充了一番吃食和草料之后,立马离开。范家人经过一番思量,最终还是选择了跟随乔欣一行同行。
每当乔欣有什么动作的时候,他们也派人跟着有样学样。这一路走来还算是安稳,等到第三天的时,距离威州父还有六百多里路之际。天上下起了白毛针,气温骤降,凌冬一夜降临。连续赶路的人终于坚持不住了队伍里开始有人病倒。
范伯清带着三五个族人都亲自过来和乔欣商量,下一步的作何打算。他们的态度明显比好了许多。
“前方不远处有个大的城镇,大娘是否考虑休息一晚?"
乔欣脸色不太好,也不跟她们废话,直接拒绝道:“不了,换马,直接走!”
在场的人都一脸的不可置信,他们已经四五天没有休整了,人困马乏,很多人都是靠一口气撑着的。多数人都觉得没必要再这么赶。
这个抱怨道,“车上已经有几个老人和孩子生病了,再不休整,他们能不能活着回去都不一定呢!”
那个也说:“马匹可以换,但是人总得歇口气吧!”
那话里话外难免抱怨起来,唯独乔家和范伯清几兄弟没有开口反驳。
乔欣平复一下子烦躁的心情,耐心解释道,:“我没强求各位必须跟我一起吧。但我家是必须走。”
范伯清知道乔欣不是那种自大的人,于是放下身段,虚心求解道,“大娘,烦请告知,为何这么紧急,现在也不过是下了毛毛雪而已。”
乔欣伸手接过细针般的雪粒,感受着湿冷的空气,道:“冬天下白毛针,也就意味着后面还有更大的雪灾等着咱们,霰雪,冻雨,极度寒冷,道路结冰,大雪封路都有可能同时发生,若是我们被困在路上。
到时候白茫茫大地上,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咱们若正好耽误在路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到时候就不是生病不生病的问题了,是十有八九会冻死室外。”
乔欣又道:“都这个时候了,你们可别还死守这规矩,可以几家合作,老人孩子合在一起,年轻人轮流赶车,上车休息,总是有办法克服困难的,就看你们是看重规矩还是看重命。·15··”
范伯清想起前几天,乔欣也曾告诉自己天有异变。他回去告诉族人后,除了父亲和弟弟,其他人都觉得乔欣在胡说八道。最后,还是在父亲的坚持下,大家才一路随行。
今天果然气温突变,开始下雪了,那些说风凉话的人才安静下来。现在乔欣又说后面还有更大的灾难,范伯清不得不再次重视起来。
谢过乔欣后,范伯清立即召开了族里的临时紧急会议,把乔欣的判断说了一遍。有族人还想反驳,范伯清说:“不强求大家一起,后面的路不会再有人对我们下手。想休息的,到了下一个地方我帮你们找好客栈,安顿下来,给你们留足够的物资。我们家是必须跟他们一起离开的。”
这话一出,那些人都闭上了嘴。
劝不动的人,范伯清也不想多费口舌了。自从他替父亲递上折子之后,这一路上就再也没有莫名其妙的人出现,时不时地要取他们族人的性命。估计对方已经暗中知道他们的选择了。
原本持反对意见的人,这会子也不敢硬刚了,生怕范伯清真的把他们单独留了下来。范怀仁是文人,对族人多是关怀为主,态度比较温和,能耐下心来听他们的诉求。但是下一任的族长范伯清却是由文转武,行事雷厉风行,杀伐果断。
在流放地时候,这样的族长很大程度上保存了他们的实力,可如今要回到祖宅,那一些老顽固未必就服管,无理也要搅三分。偏偏范伯清不吃他们这一套,搞得族里有些人对他是又怕,又恨的。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大家还是警醒一点吧。就剩最后这么一段路程了,忍忍就过去了。真要遇到雪灾,我们这些老骨头恐怕真的挺不过去。”范怀仁主动替儿子打圆场,将人安抚住了。
等人都走了,范怀仁对大儿子说:“你呀,把脾气收一收,威州府不比边关,收敛一些吧。”
范伯清没有说话,但紧抿的嘴角显示着主人的不悦。
“哼,有些人想死,哪能怨大哥不拦着?”范季淮替自己大哥打抱不平。
这一路上他们哥俩又管吃又管喝的,还时不时地提防敌人,已经够累的了,偏偏有些人不知道好歹,他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了。要他说有些人还是被保护的太好了。
族人折腾的这点事,在范伯清心里根本就不算什么,对乔欣一家,他却说起了自己的打算,“父亲,她的话已经应验一次了,这次由不得我不重视。就凭老夫人的本事,这家人,值得交好。”
“等到了威州府咱们就当多照顾一二吧。多观察观察,若是人品不错,为父打算再收一个徒弟。”
“你说是乔云清,父亲,你看好他?”
“嗯,人难得聪慧,但是为父和他相处不似长幼,反而像是同僚共事,这个人为父居然看不透,看看再说吧。
范家父子的这番谈话,乔家人并不知晓。乔欣也果然如她所说,换马,换车,片刻都没有停歇。
终于,在离威州府五十里的时候,大地进入了急冻模式,天空下起了各种东西,道路变得又滑又硬。
车上的老人和孩子有一半都生病了,还好有乔欣提供的注水版特效药,才让他们坚持到了现在。
但是,最后一段路程仍旧走得无比艰难,人马时不时地摔倒,食物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耗着。要不是乔欣前期购买了大量的食物,他们早就粮尽弹绝了。
终于,在天黑之际,他们看到了威州城墙,所有人都激动地哭了起来。
范怀仁扶着风雪中迎接的老仆,哆哆嗦嗦地沿着官道慢慢地走进城里。望着熟悉的城墙和不远处的一草一木,他激动地直落泪:“终于到了,没想到老夫还有重回故里的一天!”
乔欣受不了这份墨迹,搓搓冻僵的手指,一扬马绳,朝还在哭唧唧的范怀仁扬声打个招呼道:“老爷子你慢慢看,我们先进城投宿了。”
范怀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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