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馥估摸着她指的是沈冰柔,又觉得白玉芝这个名字略耳熟,回想了一下,记起这似乎是沈夫人出阁前的闺名,于是坦言道。
“没错,她就是白玉芝的女儿沈冰柔,怎么?你认识白玉芝那个恶婆娘?”
魁姐凄厉地笑了数声。
“哈哈哈!白玉芝那个毒妇,十多年前害我至此,没想到如今生的女儿也不是好东西。”
梅馥闻言,放下阿宝。
“你和白玉芝有仇?”
魁姐不答,正色看向梅馥。
“梅馥,你是回来报仇的吧?我劝你还是算了,留下这条命便是万幸。”
梅馥预感魁姐并不只是一个女地痞那么简单,她的话中处处是玄机,紧紧撰住了她的注意力。
“为什么?”
“那毒妇和她女儿身边,有个很厉害的靠山,你和她们斗只是在找死。”
“什么靠山?”
梅馥好奇,所谓靠山指的是沈忠仁还是淮王?总不会是沈冰柔雇来的那个杀手吧?那她还真是不会放在眼里。
可惜任梅馥怎么问,魁姐都摇头不答。
“你走吧,以后没事少来这里,省得让人识破身份。”
魁姐起身就将她往门外推,梅馥只得带好帷帽,不悦地走出门去,末了,她回身盯着魁姐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我活着,就是为了看沈冰柔怎么死,所以我是绝不会放弃复仇的。”
梅馥坐在马车上,一路回想魁姐的反常,总觉得她定是隐瞒了真实身份,她的儿子阿宝,又究竟……是怎么死的?
“夫人,前面有座庙,你要不要去拜拜?”
箐儿活泼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梅馥侧目,看到车窗外古松柏掩映的寺院,突然想起自己的“尸首”还曾经在这里停放过,嘴角勾起一丝自嘲的笑。
“也罢,那就拜一拜吧!”
马车在庙门前停下,梅馥与箐儿一道进了寺里,梅馥拈了三柱清香往大雄宝殿中来,已近傍晚,香客不多,菩萨面前只跪了一名男子,那人白衣素冠,穿着极简单的衣裳,但一看料子,就知道身份非富即贵。他占着殿中唯一一个蒲团,久跪不起,梅馥等得没了耐心,对箐儿道。
“算了,我们走吧!”
没想话音刚落,那人便转过身来。
梅馥与他同时一怔。
很快,梅馥便攒出个柔媚的笑容。
“哎呀呀,这么巧,又遇上了顾相,妾真是荣幸之至……“
她开口的那刻,顾少元脸上一抹希翼转瞬即逝,到嘴边的一句“阿馥”生生咽了回去,神色漠然地站了起来。
然而梅馥却突然不想走了,她迎了过去。
“顾相倒挺悠闲,妾本以外,所谓国家栋梁,都是伏案日理万机的呢,顾相身为百官之首,整天不是踏青就是拜佛,别的官员想必更惬意,我朝上下一片其乐融融,甚好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