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莹然有些意外,但终究不忍拒绝那双坦荡灼人的双目,心底一片抗拒,还是走了过去。手腕扣上,段莹然的思绪却飞得极远,明明已经嫁做了他人妇,为何还不断出现,不断来招惹……他?
她思绪飞乱,以至于夏雪篱说了什么也完全没有听见,直到最后那两字“怀孕”,她忽地转过身子。
“你说什么,梅馥怀了身孕?”
“是啊,可偏生还不爱惜自己,这样豪饮,也不知会不会对肚子里的孩子有害。”声音清淡,但忧虑却在,可是说到后面,夏雪篱突然意识到段莹然面色不对。
“怎么……莫非有什么问题?”
段莹然愣了一秒,再次捞起梅馥另外一只手探了探。终于,她帮梅馥也拉好袖子。
“应该没事,虽说是喝了酒,不过不会影响……肚里的孩子……”
最后那句,她说得尤为艰难,见夏雪篱松了一口气,段莹然转了转腕上的凤纹琥珀镯,神色莫测。
待段尚书看到女儿与夏雪篱手牵手含笑出现在众人前时,脸色一瞬阴郁。
“启禀皇上、太后,屋里就只有雪篱一人,他因饮了些酒,便在屋里休息,直到方才酒醒,这才耽到现在。”
夏雪篱也忙道失敬。夏太后虽狐疑,但眼前的说辞却是最好不过,于是也当着大家笑着批评了他两句,便道乏了,拉着小皇帝李玥先行回宫。
众人见夏太后和皇上走了,便也一个个告别离开。
段莹然也对夏雪篱点了点头,坐上了段府的马车。
不过一炷香时间,马车便到了,段莹然拉开车帘,意外地看到段尚书一脸瘟色地站在段府大门口,竟没有先进府。
“你随我来。”
段莹然不敢怠慢,随着段尚书走入书房,药香扑鼻,看到几案上牛皮纸上放着的各异药材,段莹然有些恍惚。
“跪下!”
段莹然一愣,向来疼爱自己,从未说过一句重话的的父亲何时这样严厉过?她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跪下。
看着女儿规规矩矩地跪在前面,段尚书长叹一声,想到女儿从小到大素来乖巧,父女俩相依为命这么多年,终是不忍,但还是想让她长个教训。
“然儿,爹教你医术,知道医者仁心,但并不是让你心慈手软,可知你今日的一时不忍,他日便会是你灾祸之时,你这样……为父如何放心,若以后爹走了,你一个人怎么办?”
说到后面,段尚书已是颇为感伤。
段莹然也流下泪来。
“爹,你别难过,是然儿不好。”
“女儿,你糊涂啊。错过这样的机会,以后若是你嫁入夏家,那小子还和梅馥藕断丝连,你如何自处?不然,爹原打算让太后和皇上……哎!”
他也知道夏雪篱对女儿的感情并非男女之情,所以今日便安排人盯着梅馥,若是看到她和夏雪篱独处,便带人去抓。正好也可以以此为契机,让夏雪篱当着众人保证,这样女儿嫁入夏家以后会少一些情@路坎坷。
可惜啊可惜……
段尚书仰天长叹,终究舍不得女儿跪在地上,正扶她起身,不料段莹然却咬紧嘴唇,倔强地跪在地上,他心疼不已,又拗不过段莹然,忙劝道。
“然儿啊,爹也并没有罚你的意思,地上凉,你快起来吧。”
段莹然抿了抿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突然抬起脸。
“爹,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为了让夏雪篱娶我,你……逼梅馥服了假孕的药?”
订婚夜宴完毕,一切又恢复了往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