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草坡上,马彪与一群汉子歇息过罢,都在哈哈笑着瞧着热闹,显然对于花娘管教男人早已是司空见惯。
无咎撇着嘴,趁机抓起肉脯吃了两块。
而花娘却是不依不饶,继续咆哮:“本姑娘先礼后兵,不要逼我动粗!”她好像是气急败坏,转身走到坐骑前,伸手抽出一把长剑,返身唰的一声剑光抖动:“速速回话,有没有看上本姑娘?”
无咎吃了肉脯,又抓起几块干果,眼皮都不抬一下,淡淡道:“有本事你就动手,本人可杀不可辱!”
花娘见自己的手段不好使,意外道:“你以为本姑娘在吓唬你?”
无咎随声回道:“没有!”
从来都是以为女子柔弱心软,或是温柔娴淑,而这个花娘不仅心狠手辣,还以杀人为乐。不用多想,只要激怒了她,她随时都会举起手中的剑,给你来个杀之后快。不过,自己却有为人的宗旨,那就是不杀女人!
“启程!”
便在花娘杀心大起之际,马彪吼了一嗓子算是给她解了围。她翻着眼白,似有计较,收起长剑,一屁股摔在大车上,哼哼道:“若非你细皮嫩肉瞧着稀罕,我早便一剑要你性命!暂且等着,我不信不将你炖成一锅熟肉!”
在花娘看来,她遇到的这位书生根本逃不出她的手掌心,且慢慢消遣,或许更有趣味!
而无咎虽然不以为意,却还是有些愤愤不平。
本先生竟然成了一锅肉,只待人蒸煮享用?哼……
……
夜色降临的时候,车队在道旁就地露宿。
无咎径自走到草地上,背倚着一株小树盘膝而坐。
马彪等人点燃篝火,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花娘照旧端吃端喝,殷勤备至。
无咎是来者不拒,心安理得用罢晚饭,便闭上双眼,学着吐纳入定。
而花娘则是在近旁铺着雨布,裹着褥子,侧身躺着,并将屁股隆起一堆,以呈现她诱惑的身躯。之后便稍显寂寞地喘着粗气,两眼紧紧盯着那静坐的身影,便如守着她的猎物,等待着下口的时机。
不知不觉,夜色已深。
天上一轮弯月如钩,溶溶夜色中山林静谧。
无咎背倚着树干,渐渐浑然忘我,却非入定,而是扯起鼾声,不由得慢慢往后仰躺。便在他将要陷入熟睡之际,忽又猛然惊醒跳起。
紧接着一个身影饿虎下山般扑了下来,又“砰”的一声摔个实在,随即清脆悦耳的话语声低低响起:“你别躲啊,本姑娘疼你……”
无咎揉着睡眼,转身摇头甩袖就走:“唉,如此急色的女子,真是少有。而我乃是正人君子,岂能行这苟且之事?再者说了,倘若不躲,必有人伤,又是何苦呢……”他发着牢骚,没走多远,又猛然站住回头道:“我要撒尿,你跟着做甚?”
夜色下,花娘摇晃跟来,揉着手腕子,满不在乎道:“又不是没见过,你且自便……”她眼光上下打量,虎视眈眈的架势。
今晚幸亏是我,倘若换成真正的书生,所遭遇的下场,只怕无从想象。而这女子名为花娘,实则一头母狼!
无咎只得作罢,返身走向原地,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他轻声告诫道:“再敢无礼,我让你悔不当初!”
花娘撩起耳边的乱发,抱起双臂,不以为然地啐了一口,悻悻道:“别装模作样了,待我将你炖了,你自然食髓知味,到时候不怕你寻死寻活……”
与其看来,这个书生的告诫,更像是一种无力的哀求,愈发的叫人食指大动。且罢,好饭不怕晚,来日慢慢消遣他,还怕他逃出自己的手掌心不成!
无咎回到原地,盘膝端坐,才要吐纳调息,随即又睁着双眼就此放弃。
自从误入仙途以来,懂得了不少行功的法门,而每当吐纳调息的时候,最后总是不免呼呼大睡。好像全身的法力修为都依托于两把神剑的存在而存在,与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便是那种人剑合一的融洽,也随着狼剑的到来而少了几分自如。尤其是心头的刺疼,像是难以痊愈的顽疾,叫人烦乱不已,又无可奈何……
花娘走到近前坐下,扯起褥子裹在身上,依旧是两眼不离某人,像是对待猎物般的虔诚。
随着一抹晨曦撕开残夜,清晨来临。
众人纷纷睁开惺忪的睡眼,一个个伸着懒腰从地上爬起。
恰于此时,一阵马蹄声从山野道上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