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子服兄大度,果然是做大事之人。”马生故作亲密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扬长而去。
王子服跟马生相识已久,早知他阴险狡诈,不想跟他计较,忙去找婴宁。但见眼前人流如梭,哪里还有少女美丽的身影?
他跟吴生在灯火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几次吴生催促返家,都被他阻止了。不知绕了第几圈,但见不远处聚集了一堆人。
王子服循声望去,只见婴宁正在阻止一个伙计模样的人拿走马灯,引来了众人围观。
王子服立定原地听了一会,这才清楚了原委。原来是婴宁看马灯上人物花鸟在灯光之下映照出来的影子十分有趣,就迈不开步了,哪知伙计却要取走马灯,说是要添灯油,婴宁初入人世,她才不管这些,只知道马灯如果被拿走,就再也看不到这漂亮的灯影了,硬是不许伙计动作。
王子服心中一喜,忙上前替她解围,对她解释马灯运作原理,必须要添灯油才能转动,伙计只是要将灯拿进去添油,并非不让她看了。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灯被施法了。”婴宁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施法?”王子服怔愣了一下,随即好奇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找你啊。”婴宁微笑着掏出了一块玉佩,正是他丢失的那块。
“太好了,我还以为再也找不回来了。”王子服又惊又喜,忙接过玉佩,“不过你又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用闻的。”婴宁指了指鼻子,调皮一笑。
可她话音刚落,肚子就响了起来,王子服不由哑然失笑。
五、
一会儿功夫,王子服就带着婴宁坐到了灯会旁的小吃摊前,婴宁挨个吃着琳琅满目的小吃,赞不绝口。
“这是什么?怎么这么好吃?软软的,糯糯的,甜甜的。如果被青丘的姐姐们吃到,她们一定做梦都会笑。”
“那是酒酿圆子。”
“这又是什么?外酥里嫩,好香啊!”
“那是油糖饼。”王子服笑着打量着她,“你居然都没吃过,一定是外乡人。”
婴宁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我的家乡在很远的地方,那里没有这么多好吃的,想吃什么都要自己动手。”
“那你此次出来,是走亲还是访友?”
“没什么目的,只是四处游历,到处玩玩……”婴宁话未说完,眼睛就被一个卖酒的摊位吸引了。
店主心情大好,正站在摊位后自斟自饮。
“那个掌柜是在喝酒吗?”她立刻兴奋地问。
王子服看着她贪吃的表情不由一笑,为她买了壶酒回来,可婴宁只喝了一杯,就全部吐了出来。
“又苦又辣,好难喝啊。”她连连叫着。
“酒有很多种,这种比较烈,不过我有办法让它变得好喝。”他拿起一枚话梅放入婴宁杯中,微笑道,“你再尝尝。”
婴宁喝了一口,发现酒立刻变得酸甜可口,马上又喝了一口,根本喝得停不下来。不到一会儿功夫,就喝得醉眼迷离,神志不清了。
夜色渐浓,花灯散去,各路小贩也挑着小摊回了家。婴宁摇摇晃晃地跟王子服一起,走在空旷的长街上。
“今天的月色很美啊……”她抬头望月,但见新月如钩,散发着蒙眬梦幻的光辉。
“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王子服忙去扶她。
“草地为床,夜风为被,处处是吾家。”婴宁洒脱地回答。
王子服被她的话说得一头雾水,只当她在说醉话。可婴宁随即就提着裙子,开心地在街上跳起了舞。
她转起来裙摆飞扬,宛如一朵含苞的花,在夜色中盛开。月光飘渺,佳人如梦,一时之间,看得王子服不由痴了。
“哎哟……”婴宁正欢快地舞蹈,突然叫了一声,蹲坐在地上,裙摆下露出她赤裸的双脚。
“你怎么不穿鞋子啊?”王子服立刻大惊,连忙将自己的鞋给她穿上,“出门不穿鞋,被硌伤了怎么办?”
“你真好……”婴宁醉眼蒙眬地瞧了瞧他,穿上鞋子就蹦蹦跳跳地跑起来。
他的鞋子大,婴宁穿上走路一摇一摆,却因身段优美,更显婀娜多姿。
“穿鞋子真舒服!”她围着王子服转圈,几次都要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