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韶鄞虽然不像小时候一样看不惯他这位小皇叔,但也不能接受对方在阿娘心中的地位胜过自己。
苏棠听着萧韶鄞幼稚的发言,顿时哭笑不得。
还以为他长大便不在意这些了呢。
果然还是个小孩子。
“阿娘不是想他,是担心他。”苏棠摸摸萧韶鄞的脑袋替他顺毛,“你将来若是在外边建府,阿娘只怕更忧心,恨不得日日给你写信。”
萧韶鄞这才像高傲小猫摇尾巴似的松口,“儿臣会替阿娘问问。”
苏棠颔首,掩不住笑意,“多谢。”
……
“千灵艺坊分为东西南北四苑。当日于北苑宴请齐越使臣,是以南苑的闲杂人等皆被提前肃清。只余艺坊的伶人和斟茶倒酒的婢女。
韩禧跟在陈司直身后,静听鸿胪寺丞的供述。
鸿胪寺官员带他从北苑的大堂走出,来到外面的一处空地。
“当时会盟使左靖便是在此处背后中箭。”
陈司直在此时提出了疑问,“背后?他身后不该有人跟着吗?”
“当时他跟那舞姬拉扯,跟着他的两个护卫注意力皆被他和舞姬的动作吸引,一人便走到他身侧,盯着他和舞姬的动向。再者若是箭术高超,未必不能穿过二人将箭射向左靖。”
韩禧抬头环顾四周。
北苑是四苑当中最大的。
剩下三苑皆是楼阁。
精于骑射者若是站在楼阁的二层或是三层,可以俯瞰到左靖当时所在的位置,的确有可能做到。
陈司直对鸿胪寺丞的话不置可否,“按理齐越使臣的行踪经过你们鸿胪寺多重掩护,不该轻易暴露才是,会不会是你们之中出了内鬼?”
韩禧闻言猛猛看向陈司直。
当着人家的面问这种问题真的好吗?
鸿胪寺丞略微蹙眉,但还是客客气气回答了陈司直的问题,“陈司直若对鸿胪寺的人有疑虑可一一盘问,包括在下。”
陈司直见此又退了一步,“想来此事自然有叶寺卿查证。”
韩禧待鸿胪寺丞离开后,不禁好奇,“大人就这么直勾勾地人家有没有叛徒,不怕打草惊蛇?”
“现在这种情况谁都跑不了,哪里存在打草惊蛇一说?让凶手知道咱们怀疑他,指不定还能让他自乱阵脚。”
韩禧一听觉得有理。
还以为陈司直是只会死脑筋找证据的人,没想到心眼子也不少。
能坐到这种位置上的人果然都不简单。
韩禧正想说去另外三苑看看,就见柳寺丞从旁边的月洞门走进来,身后跟着林珣。
柳寺丞率先开口,“陈司直可有什么发现?本官走遍了另三苑的所有房间,据本官判断,能有机会射杀会盟使的足有十二间。”
陈司直若有所思地颔首,“那便有劳大人将这十二七处说与下官了。下官已按照大人的吩咐,问过鸿胪寺的官员,按他所说事情发生之前并没未察觉异常。”
两人又交流了一阵,柳寺丞才带着林珣离开。
韩禧跟在陈司直身后,“大人,柳寺丞都不曾亲自试过,就能具体到十二间?这有零有整的,未免太……”
陈司直看向他,“怎么?你把本官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却没打听到柳寺丞是当年的武举魁首?他的步射、马射、马枪都是第一,要想知道一支箭能不能射到某处,轻而易举。”
韩禧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柳寺丞竟是武状元出身?”
那姓柳的一脸奸诈相,谁能看得出来?
“大雍设武举,但自古以来都是重文轻武,再加之他出身不高,中状元之后便被派到边县去当了个八品县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