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朝依旧。
毫无意外,朝臣对东宫大唱赞歌,将救济灾民的功劳全按东宫头上了。
龙椅上的天子笑着,笑的颇为欣慰,一副龙颜大悦的模样。
在这个期间,很多臣子都偷偷打量着天子的眼色,想要知道天子是真的开心,还是装作开心。
历史早已证明,天家父子猜忌之事再是寻常不过。
这些,都和齐烨毫不关心,他只是个包工头罢了。
此时的他还在皇庄杵着,刚到了中午,放饭,一口口大锅支了起来,烟雾阵阵。
蹲在地上的齐烨捧着个大碗,里面全是面条,斜着眼睛看向王老喜。
王老喜是个老头,走路一瘸一拐的,正是昨日“误会”齐烨,并在天子面前恨不得要将齐烨大卸八块的老登。
“你有病是不是。”
齐烨用筷子指了指旁边的大锅:“锅里面有排骨,你不吃,非得和我抢面条子?”
王老喜乐呵呵的,心中冷笑,
大肉骨头你不吃,非要吃面条,我今天非得尝尝这面条到底有多好吃。
要说这王老喜也是狠人,知道误会齐烨后,直接将他大儿子、二儿子、大孙子全都带到齐烨面前,跪在地上,就说了一句话。
老王家从老到小,四个老少爷们,今后的命就是齐烨的了,做工,一文钱不收,给口吃的就行,做完了工也不用齐烨养着,该回哪去回哪去,只是从此以后王家多了一个家训,谁他娘的敢在王家人面前说一句幽王府世子的不是,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以命相搏,不是他死,就是我活,世世代代将齐烨的画像挂在家里供着。
值得一提的是王老喜的二儿子王小牛,那也是个憨货,昨夜认错的时候,王老喜说以后就拿齐烨当干爹供着,伺候着,王小牛当场就不乐意了,直接来了句老匹夫你放屁,他不是干爹,那是我亲爹!
之后齐烨才知道,原来王老喜在下县是个教书先生,认识不少字,书香门第肯定算不上了,不过也是远近闻名的“老翁”,一路上灾民都愿听他的。
本来齐烨就没当回事,百姓嘛,受苦受难一辈子,不会相信这世间有无缘无故的爱,误会了也是正常。
加之王老喜这人也实在,敢爱敢恨,颇有威望,齐烨就让其给公输云打打下手了。
王老喜本名不叫这,叫王小喜,小时候也就罢了,人家都管他叫小喜子,中年也无所谓,叫大喜子,等到岁数大了就不得劲了,就让人管他叫老喜了。
其实他还能强点,二儿子还不如他呢,人生三阶段,怎么叫都不咋地。
事实证明王老喜心眼还是太多了,吃了半碗面条,又舔着老脸开始捞排骨了。
齐烨就是吃肉吃多了,阿卓昨夜上山打野味儿,各种烧烤,吃肉吃顶着了,这才换换口味吃两口面条。
“殿下。”
腚后面和长了个机器猫口袋似的司空野笑眯眯的凑了过来:“六百东宫卫,都到了,您看…”
东宫卫,也就是太子卫率,一共一千二百人,来了六百。
令人困惑的是,带队的并非东宫的人,而是内侍监的司空野。
别看司空野笑眯眯的,心里闹心的要死,刚才阿卓给这六百太子卫率全打发到山上砍树去了。
好歹是东宫军卫,将来都是禁卫,来了就干活,说不过去。
齐烨吸溜好了最后一口面条子,仰着头,明知故问:“咋地咧?”
“卓统领说殿下您吩咐的,叫东宫卫去…去伐木。”
“嗯呢,咋滴咧。”
“这…这不合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