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志云脚步匆匆地进到院里,他若是早知道他们两个今天就可以到家,他肯定会提早回来的。
沈志云回来之后,李嬷嬷亲自过去请了沈月尘和朱锦堂过来。
晚饭已经准备妥当,大家互相见礼寒暄一番之后,便纷纷落座。
男人们喝酒,女人们吃茶。
沈志云虽然是从外面喝了酒才回来的,但还是执意要和女婿好好喝上一杯。
朱锦堂是能喝酒的人,只是他生性稳重,素来话不多。席间,只是认认真真地听着沈志云的高谈阔论,听过之后,时不时点头一笑,和沈志云不咸不淡地附和几句。
沈志云几乎是三句不离朝政,话里话外的意思,最是清楚不过。
朱锦堂这次显然是有备而来,不再像上次那样表现得冷漠。
沈月尘见他和父亲相谈甚欢,举止随意轻松,全然没有了平时的犀利和冷淡,就像是换了一个似的。怎么说呢,那感觉真的很像是一个恭顺的女婿,想要在岳丈大人的面前,好好表现。
晚饭过后,女眷们都退到外间说话喝茶,只留下沈志云和朱锦堂,两个人说上几句,生意上的事情。
到了外间,沈老太太和姚氏说了很多夸赞朱锦堂的话,说他有礼貌有心思,准备的礼物十分周全,面面俱到。
沈月尘不经意地轻轻一笑,却被妹妹沈月嫤看在眼里,轻声道:“瞧着长姐的气色,可比以前好了许多,果然还是大富之家的风水养人啊。”
沈月嫤虽然说得是恭维的话,但是,说话的语气,听上去却更像是讽刺。
沈月尘淡淡一笑,只听沈老太太接话道:“朱家的风水养人,这是自然。”
沈月嫤闻言,轻轻一笑,抬头望向对面的里间,清晰可见,朱锦堂的侧脸。
朱锦堂本来就是一个很好看的男人,五官端正,鼻梁高挺,笑起来的时候,薄唇轻轻抿起,越发显得风流清俊。
或是是因为长姐沈月尘的缘故,沈月嫤不由自主地身为姐夫的朱锦堂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在长姐还未出嫁之前,她就从母亲姚氏那里听说了朱锦堂这个人,虽然只有寥寥几句,却已经足够多了。天生孤克,克妻克子,出生富贵,性格冷漠……
原以为他是一个天生不详之人,肯定是一脸福薄的面相,可是,事实却正好相反。
沈月嫤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还是很羡慕沈月尘居然能撞上这样的好运。
沈月嫤的目光在朱锦堂的身上稍稍停留了片刻,又匆匆地收回,垂眸看着自己手中攥着的帕子,心中的郁闷越积越深。
如今,她已经是定了亲事的人,只是不知她未来的夫君,会不会像朱锦堂这般风流潇洒……万一要是没有,那她岂不是太亏了,太不值了……
沈老太太的眼睛最毒,眼见平日活泼开朗的沈月嫤,这会突然没了话,反倒显出几分拘谨和矜持,不免暗自在心中有了几分计较。
她素来不是认生的孩子,何况,这里都是自家人,只有一个朱锦堂算得上是客人,却也是以前见过了的。
想着想着,沈老太太心中就有几分明了,心中暗叹道:当真是女大不中留,一晃之间,孩子们都长大了,都到了该嫁人的年纪。
沈月尘一直没有说话,待见对面坐着的沈月嫤,总是抬头望向自己的身后,而沈老太太则是一脸意味深长地笑容,心里愈发觉得疑惑不解。
姚氏倒是没有察觉到女儿的异样,一门心思都放在沈月尘的身上,脸上虽然笑着,神情也很轻松,可是半天也没和她说上一句话。而沈月尘显然也有些心不在焉,两人虽为母女,却并没有母女之间应有的感情,与其故作亲热地说话聊天,自讨没趣,还不如静静地坐着。
沈月英一直坐在沈月嫤的旁边,老早就注意到了她一直在偷偷地看着大姐夫朱锦堂,不禁嘴角微微勾起,神情似笑非笑。
沈月尘隐约觉得气氛有些微妙,随即想起一事,道:“听说家中的两位妹妹都定了亲,说来,我还没正式跟你们道喜呢。”
沈老太太闻言,含笑道:“恩,今年咱们家中的喜事多,你这两个妹妹也和你二叔家的那两个妹妹一样,都定了亲,都是等着出嫁的人了。”
沈月尘望向沈月嫤,温声问道:“两位妹妹定了亲,不知何时出嫁啊?可定了日子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