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锦堂还和从前一样忙碌,手上的事情,多得似乎整天整宿地做,也做不完似的。
沈月尘只能在每天早晚的时候,和他在一起说说话,亲近亲近。
不过,打从回来之后,朱锦堂几乎夜夜都歇在正房,偶尔不回来的时候,也是留宿书房,从不去别人房里。
曹氏等几位姨娘总是独守空房,心中亦是百般委屈,心里不敢,却又不敢当着沈月尘的面发牢骚,思来想去,也只好把话都咽回肚子里。
沈月尘一面用心调理身子,针灸药浴,样样不落下,一面暗自留意着府里府外的事情,时不时地也会应邀出去上门做客,结交认识几位城中的新贵妇。
陆大夫每隔三天,便上门一次为沈月尘诊脉,见她的气色渐佳,脉象平和,不禁点头道:“大奶奶,近来恢复得不错,想来再继续用心,假以时日,必定会有好消息的。”
沈月尘闻言,微微一笑:“有劳陆大夫了,那就承您吉言了。”
沈月尘的身子渐好,柴氏的胎也做得安稳,而且,肚子已经开始微微隆起。
沈月尘的身子平安,倒是让之前为她揪心的众人,暗自松了口气。
黎氏之前一直称病,其实早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只是,她不愿意看见沈月尘,便时常总拿着身子不爽来做借口,让她不用过来请安。可是,她虽然不愿意见沈月尘,但心里却很惦记明哥儿。
沈月尘和明哥儿素来是形影不离,黎氏想见明哥儿的时候,总是派人把他单独抱来,和他亲亲近近地呆上一会儿,便又让人把他送回去。
久而久之,每次黎氏派人过来,沈月尘便亲自抱着明哥儿过去请安。不过,她虽然去了,但黎氏却不怎么领情,只是和明哥儿说说笑笑,故意对她冷冷淡淡的。
沈月尘对此并未放在心上,但朱老太太却有些看不惯了,私底下把媳妇黎氏叫到跟前儿,好生劝道:“这都一个月过去了,你也该消消气才是。月尘那孩子,为了调养身子,整天把汤药和补品当饭吃,连大夫都说她见好了,你还何必闹脾气呢?再过一阵子,锦纶也要成亲了,等他的新媳妇一进门,你要是还对月尘冷冷淡淡的,不是让新人看笑话吗?”
黎氏心知,老太太说的话很有道理,只是她心里还有些芥蒂,还是不能像什么都没发生那样。
老太太知道她心里拐不过弯儿来,只道:“做长辈的,就该心胸宽阔些才是。对那孩子温和点吧,她心里踏实了,身子才能好得快些。”
黎氏听罢,只好点头道:“媳妇从来没摆过脸色给她看,以后再对她多好些就是了。”
这一日,黎氏邀了柴氏一处喝茶。妯娌俩个好长时间没在一起说话了,彼此心里都有些顾忌和生分。
为了儿子锦堂考虑,黎氏主动邀请柴氏一处喝茶说话,有心跟她示好。
原本,黎氏一直很介意柴氏怀孕这件事情,但转念一想,有了就有了。柴氏虽然运气好,但未必能事事都心想事成,再生下一个儿子。
这一日的天气正好,连着下了几天的春雨,终于停了。
天空放晴,阳光明媚,暖融融的,照在身上很是舒服。而且,院子里的花竞相开放,处处一片姹紫嫣红,十分好看。
柴氏见黎氏主动邀约自己,倒也没有拿什么架子,稍微梳洗打扮一番,便携着丫鬟们过去了。
黎氏嫌屋子里太闷,命人把茶直接摆在院子正中央,在阳光最充足的地方。丫鬟婆子们端着各色茶点蜜饯和桃李瓜果,一一摆放在四方石桌上。
石凳上铺着厚厚的坐垫,又软又暖,可以隔凉,坐着也舒服。
等柴氏过来的时候,香茗已经泡好了。
柴氏微微含笑道:“哎呦,好香的茶啊。”
黎氏闻言,抬头回她一笑:“弟妹来了,孙嬷嬷快去扶二夫人入座。”
她的话音一落,便有婆子上前。
柴氏笑着点点头,一手扶着孙嬷嬷的手,一手扶着小桃的手臂,客气道:“怎好麻烦孙嬷嬷,有劳了。”
黎氏一直等她稳稳坐好,方才说话道:“几日不见,弟妹的气色红润了不少,可见害喜的症状都好了。”她说完,眼角余光忽地瞄到了她身后的丫鬟小桃,秀眉微微一挑,似有意外。Z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