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在审美方面真是默契。
她愣了一下,随即又笑了一下,持续很短,再抬起头时,眼尾有光,语气还是那样,满不在乎似的:“还以为你忘了。”
陈既重新靠在桌沿,夜视灯让他的五官很模糊,只有下颌线还那么清晰。
房间很暖和了,琮玉穿着羽绒服已经有点热了:“但你不觉得太显小吗?”
陈既说:“我问了,十七岁都买什么样的。”
“我像十七的?”
“像不像都是。”
琮玉摸着这顶帽子,她其实没想着他会买的,什么眼光,真是难看。但这一定是她截至目前收到的最喜欢的礼物。
她突然不想吃米线了,也不想在他房间待了,拿起袋子,走了出去,快出门的时候丢下一句:“晚安陈既。”
她回了自己房,关上门,扑到床上,趴着,被子把她的心跳更清晰地传到耳朵里。
这么久以来,陈既一点可乘之机都不给她。
无论是哪方面,他都有自己不可攻破的防线,坚不可摧。
即便她清楚他亲了她,也没法问他对她什么感觉、两人能不能更进一步。
陈既百分之百会拒绝,想都不用想。
哪怕他在广场时纵容她亲吻,仍然不允许她撕破那道欲望的豁口,口风依然严谨,一句令人心存幻想的话都不说。
要不是碰上琮玉聪明,但凡换一个,早寒了心了。
如果用看待一个普通男人的视角去看待他,很渣,但她隐约知道他在做什么,他肩膀背负着什么,所以在抱他时清醒地说,知道他不会承认。
承认了亲吻,也不会承认感情,她逼急了他大概会脸一抹,说,对,是,就随便亲亲,就是玩儿,谁让你当真了?
要不就说自己没意识了,鬼使神差,反正不是因为喜欢。
“使命”和“她”这道选择题,之前陆岱川就选过了,即便换一个人,但不换那副胸怀,结果都不会有所不同。
太较劲的结果无非是她伤心,哭,回北京,彻底断绝关系,把“受委屈的女人”这一角色扮演到底,然后就是风长路远、天各一边,余生不再相见。
趴在床上的半分多钟,琮玉的大脑粗糙地行驶了一生,醒来很后怕,眉头都短促皱起。
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但也不想就这样装作没发生过。
她拿来手机,想跟他说点什么。
好像说什么都不合适。
她又放下了手机。
陈既的消息在这时发了过来:“明天早起,有事。”
她皱着眉回过去:“什么事?”
“见人。”
“谁。”
“晚安琮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