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记得那是天启十年…”
“那时我们都已经是古稀老人了,对于老隐他两的事我们早就看淡了。人都老了,还能瞎胡闹个啥子啊?”
“可谁曾想到,就在那年初春,老隐亲自上了趟仙行纯阳宫,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居然把奉仙给请到了宫里当武太傅…”
“这一动作,是着实把我们给吓一大跳。”
“奉仙是老隐的刀,他把刀拿到了手上,那可是要杀人的咯…”
“他想杀谁,大家都心知肚明。”
“只是,我们现在才明白他两已经争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一切便显得太晚了…”
“在奉仙入京的第二月,大师兄也去了趟仙行,同样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居然把归隐纯阳五十来年的二师兄给请到了京都。”
“他们在争夺什么?”夏寻突然疑惑问道。
老人摇头:“这个问题直到现在我们都没弄清楚,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但,绝对不可能像表面那样…”
“至于是什么,在这世上估计也就只有他两自己知道了。”
老人看向夏寻:“接下来的事情,你应该也知道一些吧?”
“知道一些。”夏寻点头。
老头抬头继续望回夜空。
“大半辈子的经营,让得两人握住了大唐江湖朝堂两道命脉。老一辈能牵制他们的重臣,早就退的退,死的死了,即便活着的也不敢稍有指责。那时的两人不可谓不权力滔天,天子亦要忌其七分啊。”
“接下来的二十几年,大唐可是被他们闹得鸡犬不宁了…老隐教化一朝皇子,把持朝堂命官,布局各路王侯。大师兄掌握大**权,各处调兵遣将,暗中制衡。当时两人之间的明争暗斗,可就连地下的老百姓都看得一清二楚的。”
“哎……”
“都斗到那程度了,我们这些师兄根本就没法劝,也劝不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直争下去,越争越烈。”
“一直争到天启三十二年,该来的终于要来了”
“我还清楚记得那天是大寒,雪下得特别特别大。”
“那天早朝,皇宫传召百官,宣旨立明皇子为太子,大赦天下。”
“圣旨刚下,变故便来了。”
“那天信马暗谕都还没从京都传出。正午时,我便收到老隐的千鸟来信。他让我即刻上京,带走明王子。信封大大地写着三个急字…”
“读信后,我就知道恐怕是要出大事了,不然老隐是不会把事情求到我这边来的,况且还是千鸟传信。所以,我也便没多想,收信即离,朝发晚至。”
“但,当我傍晚入京时,京都就已经变天了…”
“那时候的大师兄可是动真格了。不单搬出天子手谕,令百万禁军封锁了整个长安城。他还同时散出千鸟,打着救驾护主的旗号,从骊山、北邙等各处边关重镇调兵北上”
老人摇摇头,脸现遗憾之色。
“现在回想起来,其实那时候老隐已经输了。古往今来,武定国文安邦,老隐手里只握着道义又怎么能赢呢?”
“我入京后,便直接去了太傅府。老隐当即就把明皇子交到了我手上,啥也没说,就让我把人带回问天。”
“当时事态确实紧急,我也不好多问什么。便按他的意思,带着人走了…”
“在我带着明皇子回到问天的第三日,京都就送来急报。不出所料,也大出所料。京都果然出大事了,还天崩的大事啊!”
老人把最后的语气词,拉得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