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贵想了一下说道:“对,好像是这个名字,但不知是呌杨大还是杨达我说不准。大姐,你先别急,天下同姓同名的多的是。你先等一下,我有一个好朋友在大理寺当护卫,他说得清楚。你先坐下喝些水,我去去就回来,保证打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要找他干什么?”
“我的丈夫就叫杨达,皇上下面的一个布政使。”羊玉说道,“我家住在四川重庆府虁州,这次是专来找我相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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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贵听了说道:“不对,听人说这个杨达是福建的一个监军,因平倭有功,皇上才赐婚呌他当驸马的。这样好了,我先去打听清楚,这事关重大,皇亲是不能乱认的,认错了要坐大牢的。我出去一会就回来。”
全贵说完就风风火火岀门去了。过了一会,全贵回来了,见羊玉还坐在桌边等消息。全贵忙对羊玉姐妹二人说道:“大姐这个驸马爷正是叫杨达,重庆夔州人氏,现住午朝门御道街驸马府,大门外有一对新石狮子,门上有盆大的‘杨府’两个大字就是。他每天白天不在家,黄昏时分才回府,大姐,你可以先去门口看一下,看他是不是你要找的人,看是不是你的相公,千万别错了,他现在是皇亲国戚,错认皇亲是要杀头的。”
羊玉听了说道:“谢谢你,兄弟。这是京城,我不会乱来的。我们先去看一下再说。”
全贵对羊玉说道:“大姐,从我们这里出门向左拐,在十字大街就有马车,五十文铜钱就租一辆马车到御道街门前。记住:我们这个旅舘叫康庄旅舘,别找不到路回来。”
羊玉姐妹来到驸马府门前,只见门上高挂着一对大红灯笼,门上果然有斗大的“杨府”二字。大门前有一排石梯,石梯两边有一对石狮蹲在地上,大门紧闭,有两个带刀侍卫立在大门囗。羊玉仗着胆子来到大门边,向一个侍卫打听地说:“大哥,请问这里是杨大人杨达的府上吗?”
这个侍卫见是一个年轻女子,就对她不客气地低声吆喝道:“去,去,去!快到一边去,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羊玉赶快从口袋里掏出一两银子,送到这个门卫手中,说道:“大哥你辛苦了,不好意思,我是从四川夔州来的,我想打听一下驸马爷的名字是不是叫杨达?”
门卫接银在手,把银子抛了一下,接在手中放入口袋中,态度缓和了些,低声说道:“大姐,正是这个名。你可不能在大门口直呼我们驸马爷的名字,这可是犯了大忌,你是她什么人?”
羊玉说道:“我是他的一个远房妹妹,从四川来。请大哥行个方便,通报一下:就说堂妹羊玉求见。”
门卫为难地说:“驸马爷现在不在府里,他还没下朝。我也不能放你进去。皇亲国戚也不可乱认,你不妨先到街对面柳树下石头上,坐着乘凉,半个时辰后,杨驸马爷就会回府,他乘的是四人抬的小轿,你看清楚,他是不是你要找的人,如果他是你要找的人,你再来,我就给你通报。”
羊玉见门卫说得有理,就对门卫说了一声:“谢谢大哥指点!”
羊玉说完就回头招呼羊珍一起,到街对面柳树下的石头上坐下静等杨达回府。过了一会,果然看见一个四人抬的小轿来到大门口停下,从轿里走岀一个穿大红袍的人,羊玉定睛细看,此人正是她朝思暮想,魂牵梦绕的杨达,她最亲爱的丈夫,侭管有一年多未曾见面,他比以前白净多了,也胖了些,自然比以前精神不少,真是‘一封朝奏九重天’,这话一点不假。羊玉也顾不得多想,忙冲上前去叫住杨达大声说道:“杨大人,请留步。你还认识我吗?”
杨达下了轿,刚迈过轿杆便提起大红袍前襟,准备向前迈步,他看见一个青年妇女急步向他走来,拦住他的去路,他仔细端详了一下,觉得她很面熟,但一时又想不起她是谁,杨达在脑子里不停地在搜寻对她的记忆,可是,却一片空白。杨达两眼盯着羊玉,嘴里喃喃地说道:“你是——谁?”
羊玉吃惊地望着杨达,当她听到这三个字时,犹如泼来一盆冰水,使她从头冷到脚,她满以为他会像在巫山脚下那样,一把把她搂进怀里,兴高采烈地叫她入府去,顷诉相思之苦,必竟夫妻分别有五百多日日夜夜,有说不完离别恨,道不尽的知心话。可是,他怎么会这样,会说出如同路人的话?羊玉强圧心头怒火,刻薄地回答道:“怎么啦!杨大人,不认识我啦?我就是你的洋芋,你经常不是呌我‘土豆’吗?你怎么忘记了?我们一起同床共枕了五个年头,难道你忘了?……”
“可是,我不认识你呵!”杨达迷惘地说。
“好啊!好你个陈士美,你来南京才一年多,巫山的洋芋屎你都没有屙尽,你就把结发五载的妻子给忘了,居然停妻再娶,在南京城里当起驸马来。你这个没心肝的东西,你这个官是怎样当的?我要到皇上那里去告你!……”羊玉泪流满面地骂道。
杨达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苦苦地思索,面前这个女人所说的事他没有一点印象,这叫他如何处理呢?他站在太阳下,额头上的汗水直往外冒。刚才那个门卫忙走过来,拦住羊玉说道:“嘿,你刚才说你是远房妹妹,怎么这会儿又成了五年结发夫妻?你怎么前言不搭后语?成了屙尿变。你快走开,别在这儿胡说八道!”
这时,又过来几个侍卫,不由羊玉分说,就把羊玉推到一边去,警吿地说:“你听到没有?我们杨大人说:‘他不认识你。’你就别在这儿胡扰乱缠,当心我们把你送到官府去,治你们冒认皇亲罪。嘿!哪来的穷疯婆子,跑在这儿来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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