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这么做,你们迟早也会毁了这,跟随我的人难道就不是人吗?”张刑总算是撕破脸皮,喝止了韦宏,“不要用冠冕堂皇的话去伪装你们的自私!这个时候,谁他妈不就是想活着?”
韦宏不服气地闭上了嘴,张刑话锋一转,调整语气又问廖黛萍道:“话说,廖市长,为什么你们又改主意,不打算和我合作了呢?还是说,你们一开始就没这个想法。”
“一开始我们确实是想和万向城合作的。”廖黛萍说道,“但很抱歉,你的不确定因素态度。接下来我们所做的是关乎人类存亡的大事,我们不能有半点闪失。而且……”说到这,廖黛萍似乎瞥了一眼站在张刑身边的刘依静,“与其和你合作,我们认为还是全盘接收你的势力会比较好。”
“拯救人类……”张刑叉腰低着头自言自语,看上去已经是自暴自弃的他又把目光朝向了我,“都到这份上,你还觉得他们是好人吗?”
我还是下不了手,为了张刑,我这么做值不值?再怎么说,廖黛萍也不像会是去对我威逼利诱的人。至少看上去,她更像是个好人……可是……
“果然小鬼就是小鬼。”张刑对我失望地摇头,然后出人意料地说了一句,“动手。”
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几乎是在同时,张熙政他们背后的青山侦察兵中传出了手枪被快速掏出,子弹上膛地摩擦声。紧接着清脆的枪声响起,张熙政的胸口瞬间出现一朵绽开的血花。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看向张熙政背后的那个侦察兵,他就是刚开始走进来的那个男子,样子看上去应该还是个队长。与此同时,侦察兵队伍里的几个人也突然拿出武器干掉了剩下还没反应过来的同伴。廖黛萍惊恐地捂着倒在位置上奄奄一息的张熙政血流不止的伤口。而我们几个都不约而同地站起后退,但还没退后几步,就被张刑的人控制住了。
“你还真以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啊?”张刑不屑地又坐回了位置上,看着命不久矣的张熙政哂笑道,“跟我算账?哼,账结清了吗?”
“怎么会?”
“你们那的人可没有你想的那么正直。”张刑用筷子指着廖黛萍说道,“不过你有句话说对了,他们之所以为我卖命,就是因为我有疫苗。”
说到这,张刑又看向我,说道:“这里没好人,我当然也不是好人。真可惜,你还是没明白我那天跟你说的话。”他对刚才那个开第一枪的青山倒戈侦察兵使了个眼色,继续对我笑道,“哦对了,你还有几个朋友,今天差点错过这餐饭了。”
张刑说罢,只见两个本该是青山侦察兵模样的拾荒人押着韦厉勤走进了餐厅。“听说还有两个,不过暂时还没找到,不过我想这只是时间问题。”
陈茉看到头破血流的韦厉勤,不禁问道:“韦厉勤?为什么……”
“对不起,我们本想早点进来好给你们接应……”韦厉勤哭丧着脸道歉,但他没意识到这样说会给我们带来多大的麻烦。
哦天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们好了……我此刻的表情估计比苦瓜还难看。张刑倒是幸灾乐祸地看着我们难堪。“看来杜宇恒同学,你不是不聪明,而是站错队了。”
听张刑的口气不对劲,急忙喊道:“不是这样的!”
“太晚了。”张刑根本不听我解释,甚至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就从刘依静背后拔出一把手枪朝韦厉勤胸口上开了一枪。
“不!”
我和朋友们的喊声根本不可能阻止子弹射穿韦厉勤的胸口。我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的朋友倒在面前血流不止,直到吐出最后一口气,他的双眼也没有闭上。
张刑把枪还给了刘依静,自己继续夹菜吃菜。“这是对你的一个教训。”
“教训?韦厉勤做错了什么?”梁旻莨怒斥道。
“要怪就怪杜宇恒好了。”张刑根本不在乎梁旻莨的谩骂。
朋友们对张刑的叫骂除了宣泄自己的愤怒外根本起不到任何效果,张刑甚至都乐在其中。但骂声中,我似乎嗅到了隐藏在角落的杀气,这股杀气就在张刑背后。当我有所觉察时,张刑背后的刘依静竟然在众目睽睽下朝张刑举起了枪。
张刑感觉到了背后黑洞洞的枪口,周围所有人也都屏住了呼吸,脑海中下一秒已经可以想象得到张刑脑浆四溅的那一刻。
“我原本以为你不会这么做。”张刑平静地看着刘依静说道,“是因为刘勇的事吗?”
张刑所说的刘勇不正是刘队吗?当初在隧道里这家伙差点把我干掉,但后来被黄玮峥所杀。现在看来,这叫刘勇的人果然真的是万向派到青山的卧底;但就不知道为什么和刘依静又有什么瓜葛了。
“没错,你那天是故意把他送到青山送死的!对不对?”刘依静愤怒地泪目已经说明了他和刘勇的关系不简单了。
面对刘依静的质问,张刑哂笑道:“明明是你背叛我,不要说得那么大义凌然好不好。你要开枪就开枪吧。”
张刑刚说完,刘依静甚至连一秒的忧郁都没用,激愤的她立刻扣动扳机,但枪却没有开火,准确的说是枪里并没有子弹;刚才张刑朝韦励勤开的那一枪就是最后一发子弹,他一定是故意而为之的!
“怎么……”刘依静吃惊地打开弹夹,果然里头根本没有子弹。
可怜的刘依静刚反应回来,一抬头,看见张刑从口袋里掏出的另一把枪指着自己。张刑同样也没有丝毫的犹豫,枪声干脆的响起,拖拽着火舌的子弹径直射穿了刘依静的脑门。这女人连最后一声悲鸣都没发出就倒在地上,短暂的抽搐后便一动不动。
眼前发生的一切简直太突然了,姑且不说我们当中的几个女孩子发出的几次惊叫,就连在场的卫兵都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我没发声,只是盯着韦厉勤的尸体狰狞的表情,再看了看可悲的刘依静,袖口内的注射器正一点点把那该死的药物打入我的体内。没错,就让这股狂躁去释放我的怒火吧!
药效迅速发挥作用,我的胸口顿时滚烫,四肢也渐渐发麻失去知觉。陈茉看见我摇摇欲坠,已经想得到我做了什么。我头脑发胀,意志力正逐渐减弱。只记得,在我最后将要丧失理智的一刻,我对陈茉挤出了一点自嘲般的微笑。
“妈的!你们没给他们几个搜身吗!”再次恢复听觉时我耳边张刑惊慌的训斥声忽隐忽现,模糊视线下,我看见自己鲜血淋淋的双手正撕扯着一个人的内脏。
“快开枪啊!”张刑的命令下,枪声四起。
子弹从我身边呼啸而去,或许有几颗已经打进了我体内,但我感觉不到疼痛。我虽然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但却牢牢记着一件事——杀了张刑!感觉就像在经历一场噩梦一般。我眼前看到的是一段段血腥的片段。
我死死咬着一个人的喉咙,他握着枪的手被我扯断;走火的自制冲锋枪打碎了头顶天花板上的吊灯。刹那间,房间里失去了最重要的光源。黑暗与鲜血的味道唤醒了我体内被禁锢的力量,嗜血的狂躁与兴奋感促使我成了黑暗中了野兽。人类悲惨惊慌的哭喊声此起彼伏,鲜浓的血浆不断洗礼着我的身躯。
在灯光时隐时现的走道上,我追赶着个一个挟持着女孩的男人。他散发的气味是我追踪他的最好线索,无论他躲在哪个角落,我都能找到他。但他就像一个受惊的狐狸,一次次躲过了我致命的追击。一个手持消防斧的男人赫然闪现在我面前。我躲过了他挥来的利斧,跳起把他压倒在地,他顿时惊慌失措,而我毫不犹豫地扯下了他的下巴。那人的哀鸣没持续多久,就被自己的鲜血呛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