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孙本打算回他的房间,途中经过了孟子乔罚跪的地儿,他特地瞅了眼,结果发现孟子乔俯卧在地上,寒风呼呼作响,灌进了孟子乔的衣服里。
“哎哟,大少爷怎么在地上躺着?冻感冒怎么得了?”老孙道。
他知道,如若他此刻多管闲事,把孟子乔送回房,孙夫人知道了,铁定把他修理一顿。
但是老孙看,眼下也晚了,大家都睡了,应该没有什么人看见他,他还是决定把孟子乔送回房间。
老孙背起孟子乔,孟子乔身子骨瘦弱,一点也不沉,就是背在肩上有些膈人。
老孙小心翼翼地把他背回房间,摸了摸他冰冷的手,不放心,又在房里生起了炭火。房间渐渐变暖,可孟子乔的身体依旧很凉。
哪怕老孙多次给孟子乔搓手,可孟子乔的手怎么搓也搓不暖。老孙看着孟子乔苍白的面容,唉声叹气:“少爷,我要怎么说你才好,整天惹是生非,不是被街坊邻居骂是混账少爷,就是被老爷骂玩物丧志,这不成天被罚了吧?饭也不给吃,您母亲的祭日也取消了,还让你再寒风日罚跪,结果晕过去了吧?你要是出点什么事,我……”
老孙说完开始频繁挠头发,他叹了口气,接着说:“少爷,这些年,你一直惹是生非,在全城人眼里,你是恶名昭着的恶少爷,说你逛窑子,欺负百姓。但是我知道,你不是大家嘴里的恶霸,因为我看过你喂过流浪猫,侍从们知道你慷慨大方,都找你借钱花,借了不还你也不介意,他们非但不感恩,背地里还笑你傻败光老爷的钱。我还知道,你也不是大家嘴中爱逛窑子的花少爷,我陪你去过好几次窑子,你每回假装找姑娘,但实际上只是喝闷而已,偶尔还会哭。城里传你是恶霸,欺负百姓,更是无稽之谈,我永远记得一年前深夜,你和几个手下喝醉归来,看见有人欺负小姑娘,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姑娘跑了,你呢,和几个手下打人重了点,结果被路人看见了,诬陷你街头闹事伤人。你说你是救人也没人信,连你爹都不信你,哎,谁让你平常嚣张跋扈太张扬。不过这世间之事有时候光凭一张嘴和一点表象分辨善恶,真是太不公平了……后来姑娘站出来澄清了真相,你以为爹爹可以夸奖你,可是爹爹还是在数落你深夜喝酒,处理事情不周全……”
老孙说到这里,忽然顿了顿,道:“我也知道,你为什么总是一副嚣张跋扈的样子,是多年前的那桩事吧,老爷冤枉你,你就一直跟老爷赌气,其实那件事责任在我,要不是……”老孙说到这里,忽然警惕地四处张望,好像在说什么见不得光的大秘密,发现没人后,他才放心。
老孙不知道,正当他看着窗外月光,絮絮叨叨说话的时候,孟子乔已经从床上爬起来,用无神的目光打量着老孙,忽然露出了一个毛骨悚然的微笑,牙齿竟然抻长,长出獠牙来。
就在这时,福贵的声音响起:“老孙!”
“坏了,有人找我!”老孙道。
他得赶紧离开孟子乔房间,以免被人看见,把他送孟子乔回房的消息,告诉孙夫人,孙夫人知道后,铁定罚他做苦力。
老孙急急忙忙离开了孟子乔房间,这让孟子乔扑了个空,摔在地上。
“好饿啊……”被妖怪附体的孟子乔用舌头舔舔獠牙道。他此刻发出的声音,并非孟子乔的原声,而是一名沙哑男子的声音。
孟子乔从地上爬起来,朝着后妈孙夫人房间的方向踉踉跄跄走去。
此时,孙夫人正欲就寝,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引得房内寒风四起,烛光乱飞,把孙夫人吓了一跳。
“谁呀!”孙夫人没好气的说。
“娘,是我,孟源。”孟源道。
“哎哟,原来是儿子呀!”孙夫人一听是自己儿子来了,乐开了花,赶紧披上外套起身。
“娘!这么晚找我啥事。”孟源嘻嘻哈哈叫道。
只见孙夫人叹了口气,坐在桌前,生孟源闷气:“找你啥事?还不是为娘的想你了,你这么些天,早出晚归的,跑去玩了吧?忘记还有我这个当娘的。”孙夫人没好气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