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有证据?”荆南海皱着眉,沉声问道。
“我可以当个人证。”许问开口道。他向着倪夫人点点头
以作示意,然后道,“近来倪天养一直在与我一起工作,我们认识之初,就是朝廷向民间征集新三合土配方,悦木轩从倪天养手中得到一个全新配方,交由我辨识。当时我拿到手上的配方,与此一模一样,如倪夫人所说,字句都无差别。”
邓玉宝的脸色马上变了。要真的证实他这个配方是从倪天养手上偷的,那他就是冒领功劳、欺君之罪啊!
“胡说!你怎么知道,那不是他从我手上得的?”邓玉宝求助一样往四周看,突然想起一件事,对着荆南海叫道,“我不是才拿到这配方的!我拿到它之后,把它献给欧阳大人,他带人尝试,看它能不能用,一共验了三次,花了十多天!明明就是我早!而且您可以出去打听,我什么名声,他倪天养什么名声?我邓玉宝会偷他倪天养的东西?简直笑话!”
他越说越理直气壮,?旁边诸人脸上听得都有些迷惑,仿佛觉得他说的的确有道理。
“大人,我去寻欧阳大人过来对质?”荆南海一名手下小声问道。
“不用。”荆南海看着许问,摇了摇头。
“邓乡邻的意思是,这个新配方,是你自己想出来的?”许问不慌也不乱,微笑着问道。
“对……对!是我翻阅古籍,有了想法,然后自己总结出来的!”邓玉宝给自己留了个余地。
“那想必对配方也是有一些了解的。既然如此,我有一些问题想要请教一下。”许问从倪夫人手上接回图纸,翻到其中一页,“请问图上这个部位,起到的是什么作用?”
“……风口!”邓玉宝凑过来看了一眼,突然得意地一笑,大声回答。
“不错。”回答正确,许问似乎有些意外。
“那这里呢?”他接着又问。
“进煤口!”邓玉宝又答对了。
“这里?”
“冷置室!”
许问接连问了几个问题,全部都是有关图上这个新式立窑的。
懂的都懂,所谓配方倒在其次,这份图纸上最具有创新性的其实是这个石灰窑。
而先不说是不是他设计的,邓玉宝对这个新式窑的结构的确足够了解,至少每个部分的功能都能说得上来!
荆南海皱起了眉,眼中微有疑惑,倪夫人轻轻握拳,明显有些紧张。
许问却仍然不慌不忙,一点将要会被打脸的担心也没有。
“不错,那可以跟我说说,你设计这座窑的灵感脉络,以及对它未来改进方向的设想吗?”他又问。
这是什么鬼!
邓玉宝的得意瞬间消失,变成了一脸懵逼。
“这,这是什么问题,正常人哪会想这么多……”他干笑两声,又往左右看,突然发现包括荆大人在内,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深思的表情,好像许问这个问题提得很好、非常好、让他们大受启发一样!
但这究竟问的是什么啊!
邓玉宝慌乱地东张西望,心里的底气一下子全没了。
“你没想过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