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悬空,夜色如水。
木窗微敞,只见雾气缭绕着远处的青山,让人只能看出它隐约的轮廓,白洁,朦胧。
田间虫鸣唧唧,呢喃一地,却是不敢肆意鸣叫,只言片语被揉碎在春风里。
春风还带着些寒冬的冷冽,寒冷干燥,好在凉气凝成水露,附着在娇艳花儿绿叶之上,春风拂过,这才让梨花村的空气润了起来。
夜风遍布了村庄的每一个角落,屋外的梨花树被撩起一片浓香,梨花禁受不住这层寒意,微微颤动,落了满地的欢愉。
夜晚的梨花村是迷人的,比白天还多了几分风韵。
祁晏怀将一切尽收眼底,他将微敞的木窗户合上,隔绝了一切春的寒意,木屋冬暖夏凉,才致使屋内一片暖意。
祁晏怀转身回头,就见裴质青侧着身子,一手撑着头,一手捏着一个神秘小罐子和几个空了的小方盒,眸中还有未褪尽的玉色,眼梢依旧潋滟着薄红,脸颊酡红,面露不解,问他:
“神明大人,这种东西,你是怎么会有的啊?”
姿态慵懒,香肩半露,娇媚万千。
祁晏怀为他拢好衣裳,一只手探到他的腿窝,向他解释:
“从镇上某个安全措施专卖店传过来的。”
察觉到他的意图,裴质青将其桎梏住一瞬,然后伸出圆润饱满的脚趾抵着他宽阔有力的肩膀。
“放心吧,神明不仅可以包容你的一切,还可以吸收一切。”
裴质青将东西放到床头柜上,而后勾着他的腰,就如同把他拉下神坛一般,将他拉了下来。
神明纯净无瑕的仙力已经沾染上黑暗邪恶之气,光和暗交织缠绕,由内到外,光明和邪恶已经密不可分。
蓦地,黑暗被光明吞噬,只余留小部分在跳跃挣扎,原来光明早就蓄谋已久,势要将黑暗拉回神坛。
黑暗觊觎着光明,而光明才是获胜的狩猎者。
光明净化了黑暗,黑暗重获了光明。
裴质青手间的神力变得越来越纯净,他眸光微震,眼中竟是涌起了他自己都未觉察的雀跃,看着看着,才收了伪装,低低笑了起来。
“神明大人拯救了我,此等大恩,该如何报答呢?”
裴质青的指尖点在祁晏怀的胸口,一圈一圈的打转,修长如玉的五指节节攀升,到了那莹白的,血脉有力跳动的颈动脉,指腹尽情感受着那处的起起伏伏。
裴质青痴痴的盯着绽开妖艳红莲的那处,语调格外冰冷,尾音却颇有缠绵缱绻的味道。
“用刀划破这处的话,鲜血会一点点溢出,如若加重力道,口子会慢慢往外扩,鲜血会渐渐凝成断线的玉珠,肆意滑落,美艳至极,如同盛开的罂粟花。”
说着,他用指甲往祁晏怀的颈动脉比划了几下,眉峰轻动,抬眼与他对视,唇角漾起一丝残忍的弧度。
“待到血液流尽,了无声息,就可以找个玻璃大缸封存起来了,这样你就永远不会离开我了。”
老婆这想法属实是有些疯批极端了,祁晏怀被勾得整个人往前倾,只能左边手撑着皱起的还有些洇润的床榻,闻言,另一个只手贴上他的脸侧,拇指拨弄着他如玉般光滑的耳垂。
“活的不是更有意思更好玩吗,再者,”祁晏怀顿了顿,吻了一下他的耳垂,看着那处为他逐渐透红,才继续把话说完:
“再者,你舍得吗?”
那双桃花眼深邃迷人,含着一汪幽幽清泉,眼睫如鸦羽,每一个卷翘弧度都在撩拨心弦。
他的眼尾一直都是微微上扬的,像是沾满罂粟的长钩,勾得裴质青心头莫名的躁动。
他确实是舍不得的。
这是真心话。
初见乍惊欢,久处仍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