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胥国英在县政府遇到陈小旋,陈小旋当过她的学生,看见她之后很是恭敬地停下脚步,叫了声:“胥老师。”
胥国英也亲热地拉着陈小旋到自已办公室去坐了坐。
胥国英关切地问:“你跟胡晨阳,是不是闹矛盾啦?”
其实她早知道两人分手了,偏偏用“闹矛盾”这种轻描淡写的语句来形容,是包含了良苦用心的。
陈小旋低着头道:“是我爸坚持要我跟胡晨阳断了。”
听到这句话胥国英就来气,当年,吴传明不就是这样?
胥国英道:“小旋啊,个人感情的问题上,能听你爸的?”
陈小旋叹了口气:“他们都说,胡晨阳很难翻身。”
胥国英摇头:“很难翻身?你先告诉我,什么叫‘翻身’?”
陈小旋红着脸没做声。
胥国英道:“据我所知,胡晨阳应该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他要翻什么身?县委书记换了,秘书自然是要换的,暂时安排到宗教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人的一生中,谁不会遇到点波折?看一个人,是不是要看主流,看他的品质?”
陈小旋小声道:“主要是我爸,还有甘书记、杨县长,他们都不看好胡晨阳。”
胥国英点点头:“几个月前,我也觉得,胡晨阳遇到大麻烦了,如果查出高明亮有大问题,那胡晨阳可能真是在包庇高明亮了,那性质就变了。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么回事嘛,问题主要出在高明亮的老婆身上,对吧?”
“是。”
“那就不存在什么‘翻身’的问题么。”
陈小旋听了,心想:胥老师虽说当了副县长,她还是不懂官场啊。
陈小旋道:“胡晨阳是个倒霉蛋,官场上很忌讳这个的,就算他没什么大问题,人家也不会重用他的。”
“原来是这样。”胥国英点点头,“没想到你小小年纪,也这么复杂。”
陈小旋脸红了,道:“我没办法,我压力也很大,也很矛盾,觉得命运捉弄人。”
“你想过胡晨阳的感受吗?”
“想过,不敢多想。”
“恩,”胥国英道,“现在,我来跟你探讨一下,什么叫‘翻身’?我觉得,一个人能不能翻身,说到底,取决于他自身的努力,一个才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才华出众,人品也不错,即使他以后不在政府机关工作,只要他努力,同样可以开创新的事业,同样可以走好自已的人生道路,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是。”
“小旋啊,当初,听说你和胡晨阳谈恋爱,我挺高兴的,真的是为你们高兴。胡晨阳这人非常聪明!我告诉你一件事,我当上副县长以后,有个别人不服气,在背后造我的谣,还牵扯到某位领导,结果,有人闲得无聊,私下去跟胡晨阳求证,你知道胡晨阳怎么回答他们的?”
“不知道。”
胥国英伸出双手:“你看看我这双手?”
陈小旋看看胥县长的手,光光的,空空的,没发现什么特殊啊?
胥国英道:“你没发现什么,对吧?胡晨阳就发现了,他跟那人说,你有机会好好看看胥县长的手,留着长长的指甲呢,哪个男人敢动她的歪脑筋,小心被她抓破了脸!”
说罢,胥国英先禁不住乐了,陈小旋也勉强笑笑。
胥国英道:“这就是胡晨阳,他否定了传言,用得却是搞笑的方式,很机智啊!”
陈小旋从胥县长办公室出来,心情越发复杂了。胥县长显然是在责备她不应该跟胡晨阳分手。
这些天,陈小旋也是不止一次地想过,自已跟胡晨阳分手,是有些草率了。虽然是被父亲逼着这样做的,但是,自已确实是动摇了,是默认了父亲的做法。
同时,陈小旋也在怨恨胡晨阳:你胡晨阳就那么高傲?就不肯求我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