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碧云,这回你还真错怪他俩了”,李奎勇道:
“他俩所在的班级里,有个战友是沂蒙山区来的,家里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不容易,两人把部队里分发的新衣服都给人了,给寄回家里弟弟妹妹穿,当然还有钱上的援助。”
“这样子!”
蒋碧云看着钟跃民,道:“跃民,看来这部队真是能锻炼人,你去了大半年,改造得不错嘛。”
钟跃民喝口酒,道:
“我就当你夸我了,我们班那个兄弟家里是真穷啊,简直无法想象,跟陕北石川村那些乡亲的生活,我看还要差。
你们都不知道,我这兄弟为了能当上兵,他父亲给村里支书家当了两年长工,什么脏活累活都干,真就是给人做牛做马,那支书还算有良心,把一个入伍名额给他了,出发那天,全村人都来相送,那架势,不知道的以为考上京大、华清了呢。
光耀门楣不假,但这肩上担子太重了,一家人全指望他了,有时想想这不知是该喜还是悲。
反正以后我要是结婚生子,最多一个孩子,多了养不起,孩子还跟着遭罪,郑桐,蒋碧云,这都前车之鉴,你俩可得悠着点,别使劲造,不然就像石川村那些乡亲一样,你一出门,屁股后面跟着一二三四五六七,一个班出来了,你这后半辈子的人生就完了。”
“去你的!”
蒋碧云狠狠瞪人眼,没好气,
“你把我当母猪了?再说了,谁说我就要跟郑桐这家伙好了,我……我还没想好呢。”
钟跃民眯着小眼道:
“郑桐,听见了吧?
别以为这鸭子到嘴边就保险了,一不留神就有飞走的可能,要想稳妥,得吃进肚子里才行,找个时间,把这夹生饭煮了吃进肚里,那才是最安全的。
这点啊,你得好好跟奎勇学习学习!”
“钟跃民,你来劲了是不是?”
蒋碧云闹个红脸,
“我看真得找个女的来管管你,成天口无遮拦。”
钟跃民嘿嘿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有恃无恐,转而问秦岭,
“哎,秦岭,你在歌舞团工作怎么样?听说你们那个团长时常骚扰你,有这事嘛?
今儿趁着大家都在,集思广益下,好好收拾下那个老东西!”
“跃民,这就不需要你操心了”,
周常力一边道:
“我们早就解决了,那老东西现在见了嫂……呃,嗯,秦岭,就跟老鼠见猫一样,躲着走,
年初一这狗东西给团里职工拜新年,那脸肿得跟猪头一样,愣说是自个摔的,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就坐实被人揍了。”
把事情经过简单一说,蒋碧云气愤道:
“这种人也太恶心了,真不知道怎么当上团长的,敢这么明目张胆来,肯定不会是初犯,估计以前被祸害的姑娘不会少,奎勇,你们也太便宜这家伙了,要我肯定把这种混蛋的罪证公开,让他坐牢去。”
李奎勇道:
“不急,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还记得咱插队那地方,红卫公社那位主任刘文龙,这位武团长马上会步人后尘。”
一桌人吃吃喝喝,闲聊着,说说这一年来的变化,畅享下未来,聚了两个多小时才结束。
众人出了门,道别番,各自离去,秦岭很善解人意的自个骑车离开了,这会门口就剩他和晓白,过去骑车过来,停姑娘边上,
“上来吧,我送你回去!”
“今晚我不回”,周晓白道:“过几天咱又要分开了,我去你家!”
“这能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