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真、寂长、清智等一众已经皈依了大乘佛法的净土僧人,见到徐年已以佛光灌顶,一举击溃了释空的佛心,他们也不拖沓,一齐盘膝坐下,口诵大乘佛法的经义。
“何期自性?本自清净!”
“何期自性?本不生灭!”
“何期自性?本无动摇……”
当这一声声何期自性在大乘佛寺的佛殿内回荡,不止是佛心破碎的释空,那些原本要追随释空离去的名寺高僧也在动摇之中,变得和那些选择留下来的名寺高僧一下,盘膝而坐口诵经文。
诵的什么经文?
跟着圆真他们,诵起了何期自性……
“……从此以后,佛门应当就将以大乘佛法为主了,徐真人作为大乘佛法的缔造者,在佛门之中的威望应当会比普济在世还要高了,虽然是众生皆佛,但也有个先后,佛陀是第一,徐真人说不定就要成为这第二尊佛了。”
徐年走出了经文回荡不休的大殿,眼睛蒙着黑布的瞎子见他出来,笑着说道。
心直口快的剑客躺在瞎子之前打盹的椅子上,仰头倒了一口酒。
酒入吼。
那双清亮锐利的眼睛则朝着佛殿里瞥了一眼,直言道:“佛门这度人的手段,我每次看到都觉得邪性,这真是什么正道作派吗?这和夺人心智的邪法有什么两样。”
丁抟摇了摇头,解释道:“佛门度化,归根结底在于一个信,信才有,不信便无。”
沈良说道:“自上而下,强行灌顶,还怎么不信?就好比是我把别人嘴巴都捏开了强行灌酒,那人自己想不想喝酒,还有什么紧要。”
丁抟笑着说道:“你要是把剑架在别人脖子上了,那人自己是怎么想的,确实就不紧要了。”
“是啊,所以佛门度化与恃强凌弱有什么不同呢?”
“恃强凌弱难以杜绝,但这‘凌弱’是肆意欺辱还是逼其向善,总归是有些不同。”
“善?这里的善,不还是佛门自己界定的。”
“是,但比起过去的唯一佛,如今徐真人缔造了众生皆佛的新佛法,我觉得从此往后,佛门的气象应当是要比过去好看许多了。”
沈良这才点了点头,没有继续反驳丁抟。
徐年犹豫了一下,申明道:“前辈,这大乘佛法我只是假借他人感悟由我之口说了出来,然后圆真师徒他们听了后钻研发扬,与我其实没太大关系。”
丁抟笑了笑:“嗯,徐小友不用解释了,我知道,就像是那两首新秋词和咏月词,还有已经刻在修身林里的良知四句,徐小友都是借了他人,没一样是你自己的东西。”
沈良躺在椅子上,歪着头看着徐年:“我说你当真才二十岁吗?我二十岁的时候,恨不得天下人都知道我手里的剑有多锋利,哪像你这般生怕别人知道一样,虽说谦虚是德,但也没你这么谦虚的吧?”
预料之中的大乘佛寺的麻烦已经解决了。
预料之外的麻烦,也就是渗出魔气的裂隙,还需要应对一下。
“……瞎子,徐年他有个阵法能够堵上裂隙,但这阵法消耗过大无法自行运转,老黑不是精通阵法嘛,我觉得该让他出出力了,你算一算他在那儿,或者拖个梦告诉他,让他过来一趟?”
徐年帮沈良补充说道:“阵法是定海阵,我已布在了裂隙之上,虽然缺少灵气无法运转,但阵法本身还在,这阵法我以前也布给黑道人前辈看过,他来了之后,应该能够看明白。”
丁抟点点头说道:“行,我试试吧,不过这需要些时间,黑道人也是三品境道修,他虽然不擅长天机,但把自己藏起来还是能够做到的,无论是算他位置还是托梦,我都得先找到他在哪儿才行。”
这是自然。
无论是算天机还是托梦,都不是凭空无故就能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