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嬷嬷话没说完,马氏便面色大变,勃然而怒,一掌拍在了炕沿儿上坐起身来,沉声道:“我就说一定是有问题,果然如此,这冲了侯府气运的一定便是那五丫头!自从这丫头进府以后便波折不断,祸事相连,是了,当日明霞郡主出事可不就是五丫头进府之时嘛!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儿哪件不和五丫头牵扯在一起!不行,不能再让五丫头留在府中了!”
段嬷嬷也神情凝重,劝了马氏两句,这才道:“老夫人预如何?”
马氏目光沉冷,道:“到底是自家孙女,总不能将人暴毙了,还是赶紧嫁出去算完,就上次平邑侯夫人提的那个事儿吧,虽然是过去做继室,可到底也算是公侯府邸,又是长媳,也算是门当户对了,等老三回来便速速让他来见我!”
这两日苏定文和同僚去京郊参加诗会,要五日方归。段嬷嬷见老夫人已经拿定了主意,便不再多言。
后墙秋儿虽然不敢靠的太近,可模模糊糊却也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一时间小脸煞白,战战兢兢地猫着腰退了回去。
说起这些时日过的舒心的也就属璎珞了,老夫人病倒了,免去了姑娘的晨昏定省,加之苏瑛莺等人都被打了,各自忙着养伤,倒是难得的风平浪静,四下消停。
而秋水院中走了一个苏瑛蓝顿时也宽敞了许多,没了碍眼的人,璎珞也能腾出时间来安排各种事宜。
先就是那青云班,如今进了京城也算有几个月了,虽然还没立足脚跟,可也算唱出了些许明堂来,这些外来的戏班子身后没人撑着捧着,想要在京城站稳脚跟并不容易。
之所以青云班能在京城唱出些明堂,倒是多亏了璎珞,是她自在穗州时闲暇了便写上两出新戏词让人送给青云班排练,青云班有新戏,又有容貌不俗的扮相,加之青云班的小子姑娘们也肯下苦力,又上下一心,这才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创出了些明堂来。
而璎珞会写戏说来还和她前世的奶奶有关,奶奶是个戏迷,苏珞小时候又因为父母忙于事业,是被奶奶带大的,耳濡目染自然对戏曲也算熟悉,后来苏氏名下又开了好几个茶楼,里头就专门的戏班子整日里自编自唱也是有的。
故此璎珞给青云院的戏都是她润色改编后的,只她是个半吊子,写出来的东西还得送出去经青云班再推敲斟酌了戏词,然后再由乐师各角儿调试唱腔,又按角儿收拾各自的行头,再经过一番番的排演,这才方能出一场新戏。
故此璎珞在穗州时写的戏那都是短小精简的,统共也唱不了几场就完了,即便如此,这小半年青云班也不过排演出了两出新戏。就是靠着这两出新戏这才在京城唱出了些小名声。
而这次璎珞闲下来却想写一出大型长戏,令青云班早早排演出来,趁着如今的小名声再一炮而响成为京城有头有脸的大戏班子。
另外,和迟璟奕商量的开药膳楼的事情也不能再拖,这些时日布局联络,璎珞已经打通了和外头联系的通道。
她还得想法子出府一趟,和迟璟奕商量些具体事宜。璎珞没任何进项,原本就靠着最早从秦严那里得来的一千多两银子撑着,如今小半年过去,那些银子早便被花了个精光,再没进项可就真要被动了。
这日夜璎珞正盘腿坐在床上,将写出来的药膳方子进一步整理,挑选出第一批拿给迟璟奕的药膳方,云妈妈神情凝重的进了屋,见妙哥正坐在美人榻上做着针线活,便冲妙哥递了个眼色,令妙哥出去守在门外。
云妈妈在床边站定,低声道:“方才秋儿递了消息过来,奴婢便往秋水院外偷偷见了她一面,秋儿说今日段嬷嬷一早便去了大国寺,回来后便屏退了所有丫鬟和老夫人商量事儿,秋儿估摸着定然是有大事儿便冒着风险偷偷往后墙下去听,得知了前些时日平邑侯夫人和定远伯夫人来见老夫人……”
云妈妈低声将事情说了,脸色不由更为苍白难看了两分,见璎珞坐在床上还有条不紊地整理着药膳方子,不觉着急地跺了跺脚,一把夺了璎珞手中的药膳方子道:“姑娘怎么半点不着急,难道姑娘还觉着老爷能护着姑娘不成?老爷如今是对姑娘不错,可却也得尊着孝道,老夫人非要如此,老爷难道还能为着姑娘就忤逆老夫人不成?即便老奴不知道那平邑侯府的大少爷是个什么人儿,可左右一个庶子定然是好不了的,就算他是个好的,姑娘嫁过去婆母是夫人的嫡亲姐姐,还不得可这劲儿的磋磨姑娘啊!”
璎珞闻言拉着云妈妈坐下,劝说道:“问题是,这会子再着急也是无用啊,明儿乳娘先打听打听那个平邑侯府的大少爷是个什么人儿再说,左右便算定亲那也不是一两日就能成的,咱们还有时间周全,再说,老爷出城会文不还两日才能回来呢,且先看看吧。”
她言罢见云妈妈神情还紧绷着,眉头紧锁,便握着云妈妈的手道:“乳娘放心,但凡是我不想嫁的,没有任何人能逼迫我出嫁!”
璎珞这话掷地有声,说的别提多有底气了,眉目间更是令人深信不疑的自信,云妈妈这才定了定神,点头不再多言。
翌日一早云妈妈便出了秋水院,打探消息,平邑侯府到底和定安侯府攀着亲,平日里平邑侯夫人是常常到定安侯府走动的,平邑侯府的事情,侯府的下人们多都知道。
故此云妈妈没费多大功夫便打听到了那乔恩秋的事儿,知道老夫人竟然要将自家姑娘嫁给个有了庶子庶女,半点担当和能耐都没的当继室,云妈妈心中气愤简直如滔天烈焰,熊熊烧着,黑着一张脸回了秋水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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妞们家里大采购完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