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淮安闻言也不过一笑作罢。
“是!”最后,他深吸一口气,狠狠的别过眼去,“你说的对,本王承认你浔阳郡主与众不同,有叫人折服倾心的资本,但也诚如你方才所言,要做这祸世之水——至少在本王这里,你还没有这么大的分量!”
褚浔阳莞尔,对他这明显是讽刺的话语并未放在心上。
拓跋淮安看着她脸上淡然处之的表情,心里那种苦闷酸涩之意却是非但没有消减,反而弥漫的越发浓厚了起来——
只有他自己知道,在他刻意出言贬低她的同时自己到底是存了一种怎样的心理。
不过就还是心有不甘罢了!
若是没有今天老皇帝公然赐婚一事,他或许永远也不会知道因为这样的失之交臂而给他这一生带来了多大的遗憾。
可即便是遗憾,也只能如此。
拓跋淮安重新举步挪到旁边,刻意的调来自己的思绪不叫自己再执着于这个问题,片刻之后忽而便是嗓音一沉,正色开口道:“既然咱们彼此之间没有结成盟友的可能,那么不如我们来做一笔交易吧!”
褚浔阳微怔,随即抬眸向他的侧影看去,唇角微扬,露出一个笑容。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有急促的一串脚步声响起,循声望去,却是钦天监正使杨承刚神色凝重步履匆匆而来。
为的——
是昨夜国宴上测算八字一事?
褚浔阳几人都是全神戒备起来。
乐水进去通禀了一声,不多时就回转将他宣进殿中。
彼时殿中老皇帝正在为了拓跋淮安和苏皖的事伤脑筋,褚易安同他分析了半天的利害他也始终不肯松口,冷冷道:“你当朕是不知道那个小子的算计?别忘了,苏家的手里可是握着兵权的,一旦和漠北联姻,它们一个在东,一个在北,虽然中间隔着扩大疆域不担心他们会连成一气,可一旦苏家跟着漠北生了异心,只就他们双方呼应,将我天朝的浩瀚疆土夹自当中,也是腹背受敌,后果堪忧!”
“父皇,苏瑾让曾经当着您的面以他苏家的百年基业发誓,苏家死孙世代效忠朝廷,如今苏家不过就是送出去一个女儿,那苏杭本身有不是有多大气魄的人,如今父皇统治之下国泰民安,他又出师无名,发生这样意外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褚易安道,就事论事的与他分析,“拓跋淮安如今满心芥蒂,苏霖又不明就里寸步不让的闹到了这里,此事已经明显压不住了,拖延下去,只会更加棘手。”
皇帝一心想灭漠北,又在算计着如何不动声色收回苏家的爵位,本来是极其简单的一件事,可是因为他贪图算计的太多,想要一个万全之策就是难上加难。
褚易安对他的心思虽然明了却是不能点破,只能尽量劝说。
皇帝抿着唇角不吭声。
外面杨承刚已经疾步走了进来:“臣杨承刚参见陛下,见过太子殿下!”
“嗯!”皇帝抬起眼睛,脸上神色不觉又更加凝重三分道:“怎样?可是昨夜的那些八字推算出了结果?”
“是!”杨承刚道,以头触地,神色正中,无形之中又将皇帝的心跟着往上提了提。
“是谁?”皇帝道,手中拢茶的动作突然静止不动。
“是——”杨承刚迟疑了一瞬,然后太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纸卷双手呈上。
李瑞祥接了,递呈皇帝。
这边杨承刚已经再度开口道:“是长顺王府的小郡主,苏皖!”
皇帝的目光定格在那行八字上,手中摩挲着那张纸,脸上神色不变,但是殿中几人都熟知他的性情,已然能够感受到他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凛冽杀气。
“苏皖?”褚易安沉吟,手指卡在那茶盏的碗盖上半晌未动,“此事详情如何?细细禀来!”
“微臣仔细的推演过了,荣妃娘娘是午时出世,而苏郡主是在子时,两人准确的出生时辰和不凑巧,阴阳相撞,处处掣肘,冲杀的厉害。”杨承刚道。
“你是说荣妃的八字太轻,所以才受了苏家丫头的克制?”皇帝缓缓问道,语气当中喜怒莫辨。
“也不全是如此。”杨承刚道,稍稍抬眸看他一眼,似是略有几分犹豫。
褚易安“唔”了一声,就要放下茶碗起身:“杨爱卿有事启奏父皇,儿臣先行回避。”
“无妨!”皇帝却是一反常态抬手阻了,只对杨承刚道,“这里没有外人,有什么话,你但说无妨!”
漠北的事他都已经对褚易安摊牌了,此时也不怕他知道的再多一些。
杨承刚心里虽然奇怪他这作为面上却是不显,只抬头示意皇帝去看手里的纸条道:“陛下请详看苏郡主的八字,这副八字十分罕见,正子时降生的八字本身携带的阴气就重,这上面苏郡主所书她的生辰的七月十三,为了保险起见微臣也令寻了苏家的老家人查证,苏郡主的这个生辰是往前报了两天,她的真实生辰当是七月正中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