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陵君的动作很快,强横霸道,带着不容拒绝的力度,像是唯恐他行动间略有一丝的迟缓就会被褚浔阳反客为主给强行隔开一般。
强势一揽,便就将人锁入怀中。
褚浔阳默然安静的站在他面前,脸孔几乎贴上他的胸膛。
延陵君的心中忐忑,一直都做好随时会被她强行挣开的准备,手下的动作虽稳,胸口却起伏的厉害,心跳莫名加快。
然则试探性的等了片刻,褚浔阳却全无反应。
因为揣测不透她的准确心思,延陵君也不敢掉以轻心,这才涩着嗓子试探开口道:“芯宝,这些天里,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几个字说的压抑而紧张。
开口的同时他心中已在飞快的在计较后面该是如何面对她的质问和脾气。
“已经气过了!”褚浔阳坦白说道,自他怀中抬头,扬眉一笑。
延陵君愕然垂眸。
两个人,四目相对。
褚浔阳直视他的目光,语气轻快的稳稳说道:“现在——已经不气了。”
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却全无如释重负的感觉,延陵君的胸口一闷——
这些天他绞尽脑汁打了无数次腹稿准备的说辞此时全被堵了回去,几乎要生生给憋出内伤来了。
那一瞬间,他突然便是泄了气,哭笑不得。
褚浔阳垂眸站在他跟前,没有回避也没有推拒他的意思。
她的眼睛再次垂下去,手指绕着自己大氅领口的缎带,表情闲适,的确是不见任何风雨当中的迹象——
延陵君终于确信,眼下的确是已经雨过天晴了。
她的脾气来的气势汹汹,此时消褪的更是叫人始料未及,可见有时候一个女子太过真性情了也未必就是件好事。
最起码到现在延陵君的心里也是不自在的很。
沉默良久,他也终是觉得这件事必须要说一个明白,于是就深吸一口气道,“苏逸的事,我并无恶意,也不是有心欺瞒于你,只是——他当时的处境有些特殊,我必须要先征询了他的意见才能对你坦白此事。”
延陵君说的很急,像是唯恐他一迟疑便就会再惹了她的怀疑和不快。
褚浔阳却是很配合,一直安静的听着,待他说完才抬眸看着他的眼睛道:“还有呢?”
“苏逸和现在那些苏家人的关系不好,但这却也只是他个人的私事,我可以向你保证,日后不管他做什么,都不会成为你的敌人。”延陵君道,抬手拂开她面上碎发,直视她的视线,字字恳切道,“芯宝,你相信我,最起码我是不会害你的,也不会允许任何不利于你的事情发生。”
月初的时节,天空中的月色只就那么不起眼的一弯。
这巷子空旷,狭窄而绵长的一条。
两人一马站在这里,就足以将整条巷子堵死。
这样微弱的距离之下,彼此的呼吸都近在咫尺,空气寂静,心跳声也隐隐可闻。
这样的境况之下,似乎想要圆一个谎言都骗不过自己的心跳声。
两个人相处的时间算起来真的不长,数月之间,见面的次数都寥寥可数,可就是有一种莫名的情愫在无声无形中缓缓滋生,成了萦绕心间的一道柔软的屏障。
拂不开,又似是甘心被它云遮雾罩的死死缠绕。
“延陵——”沉默良久,褚浔阳才低低的开口,她的视线一寸一寸慢慢上移,最终落在延陵君的脸上,神色复杂的看着他道:“我跟你说实话,我对你——并不放心!”
如果诚如延陵君方才所言,苏逸只是和他自己的本家不合,那他夺了苏家的水军兵权也就是了,实在犯不着再几次三番的去打楚州那里的主意。
如今便唯有一种解释——
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