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所以这一次哪怕是褚浔阳没能顺利脱罪,最后褚易安一旦放手,被拉下去的也唯有褚浔阳那么个毫无分量的小女子罢了!
这么算来——
他这一局,绝对是得不偿失!
褚易民额角的青筋跳动,又灌了自己一杯酒。
褚琪炎知道他都想的明白,于是又再说道:“再退一万步,就算父王你能成事,至多也只是把太子和东宫都得罪的狠了,待到来日方长引发他们不遗余力的报复罢了。父王,这一次,你的决定的确是太草率了,褚浔阳不是我们的目标,你在她身上就算是下了再大的功夫,最终也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褚琪枫是年轻,在褚浔阳的事情上可能会沉不住气,但是打从心底里褚琪炎却不认为褚易安也是那样意气用事的人,如果他这么容易就范,似乎也没有理由稳坐东宫之位这么多年而没有被其他的兄弟算计倒。
听着褚琪炎的这些话,褚易民的心里就越发堵的难受。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最后,褚易民也只是咬牙切齿的叹了口气。
他丢了吏部的差事,就连掌握在手的一万禁卫也被皇帝收回去了,说白了,他现在是真的成了个毫无实权的光杆王爷了。
“塞翁司马,焉知非福!”褚琪炎的心里自然也是恨的,不过面上却是不显。
他整理了袍子站起来,走上前去,用力拍了下褚易民的肩膀道:“只要陛下还一日健在,只要太子还有一日没有登基,那我们——就总还会有机会的!”
最后几个字出口,可见他眼底有灼灼光影跳动。
褚易民却是怎么想都觉得咽不下这口气的,霍的扭头冲门外大声道:“刘大呢?把那死奴才给本王叫进来!”
刘大,是褚易民身边又一个亲信,并不如杨铁那般被信任,但为人十分的机灵有心眼。
褚琪炎的瞳孔一缩,浑身上下不经意的浮动一层冷意,只是看着褚易民。
因为——
恍然之间他又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他没有开口,只是负手而立站在厅中。
褚易民焦躁不安的不停灌酒,似乎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才能把自己的脾气稍微压下去些许。
外面的护卫匆匆往来,只闻脚步声,一直大半个时辰之后才有人满头大汗的推门进来,眼神闪躲道:“禀王爷,刘大——刘大不见了!”
“不见了?”褚易民的声音猛然拔高,一个箭步过去揪住他领口。
“府里都寻遍了,没——没找见!”那护卫小声道。
褚易民怔了怔,酒劲儿上来,脑子里又是乱糟糟的一片,满面赤红的怒骂道:“废物!废物!全都是废物!”
那护卫忙不迭跪下请罪,大气不敢喘。
褚琪炎负手而立,眼睛眯了眯。
褚易民焦躁不安的在厅中来回转了两圈,然后霍的抬手朝门外一指,怒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本王去找?”
那人刚要答应,外面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却是李林带着几人匆匆进了院子。
他的面色阴沉,明显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褚琪炎的目光却是一眼落在他身后被四人合力抬着的一扇门板上,讽刺的轻轻叹了口气。
“不必找了!”李林说道,进门对两人恭敬的拱手一礼,“王爷,世子,刘大找到了。”
他一挥手,后面四名护院就将那扇门板抬了进来。
上面面色发白,躺着一具被泡的有点走形的男人的尸体。
褚易民的嘴唇动了动,脚下突然不受控制的一个踉跄,他后退半步,然后又眼睛圆瞪的往前迎上去几步,不可置信道:“这——这——”
刘大死了?在给他透露了青萝失踪的消息,并且出谋划策帮他算计东宫之后——
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在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