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予琯面无血色,一手用力的撑着桌角,仿佛下一刻就要晕倒一样。
香草之前不知道去哪里躲清闲了,这会儿才听了动静匆匆赶来,见她的样子顿时就吓坏了了,扑过去一把扶住她,焦急道:“小姐?小姐你怎么样了?”
嚷着就要找大夫。
褚浔阳只就淡淡的看了那主仆二人一眼,转身就走。
“你站住!”罗予琯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推开香草跑过去横臂一拦。
她的模样本就生的十分娇小柔弱,此时板起脸来的表情看上去面容就几乎有些扭曲。
褚浔阳也不和她正面冲突,她要挡着,就索性后退一步又坐回了椅子上,只是不咸不淡的看着替她。
香草也觉得这屋子里的气氛不对,往后退了退,不敢多说话。
罗予琯死死的捏着手里帕子,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愤愤的看了她半晌才道:“如果——我就是不肯呢?”
“不肯?”褚浔阳一笑,无所谓的往椅背上一靠,随手从桌上取了个杯子在手里把玩,一边才漫不经心道:“随便你肯不肯,我又不会逼你。”
罗予琯只是看着她,满脸防备。
罗爽的事他们算计的步步精确,没有留下任何的漏洞,现在褚浔阳公然跑到他们罗家来威胁她?此事一旦声张出去,马上就会引起轩然大波,对方绝对讨不了好,再要让罗炜一怒闹到御前去,她的爵位保不保的住都难说。
所以权衡之下,罗予琯倒是觉得这褚浔阳极有可能只是在吓唬她。
褚浔阳笑了笑,就又继续说道:“我这个人,是出了名的小气记仇你又不是不知道,在这件事上我的确没拿住你什么把柄,可就算你们能成事,也就算有朝一日罗翔能顺利上位做了罗国公又怎样?真正的实惠恐怕你是享受不到的了。你若是以为值得,那便就当本宫没来过好了。”
褚浔阳说着,就缓慢的吐出一口气,对青藤使了个颜色。
“是,郡主!”青藤会意,过去就要取那个纸包。
罗予琯的心里烦乱——
褚浔阳这丫头不好惹她知道,可是她自己做的事情会引发怎样的后果心里也更清楚,如果她坚持不肯就范,对方恼羞成怒,自己绝对也只有陪葬的份儿。
诚如褚浔阳所言,就算能帮着哥哥得了罗国公府的爵位又如何?她自己连命都保不住了!
思及此处,她便抢上去一步,先青藤一步,将那纸包抢在手里用力的抓着,脸上表情却是愤恨异常,十分难看。
褚浔阳见状,便是微微一笑,重新站起身来道:“那本宫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这件事么——想必你也不想再和本宫打交道了,所以还是快刀斩乱麻的好。”
言罢就一抖裙子,不掉轻盈的跨出门去。
罗予琯的手里死死攥着那个纸包,盯着她的背影,几乎恨不能在她身后戳出几个洞来。
香草见她的神色不对,上前一步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小姐——”
话音未落,罗予琯已经霍的转身狠狠的给了她一记耳光,怒骂道:“你这贱人!”
这一下,她是被对褚浔阳的所有怨气都发泄了出来,直打的香草眼冒金星直接扑在了地上半天爬不起来,只是捂着脸颊唉唉哭道;“小姐,是不是奴婢哪里做错了?”
“你——”罗予琯还要骂,但转念一想如果是香草背叛她把她的事情卖给了褚浔阳知道,这个丫头肯定逃之夭夭了。
可是她身边知道这件事的就只有一个香草而已。
难道——
是苏霖方面出了问题?
心里的怒气几乎喷薄而出,罗予琯冷着脸道:“起来吧!”
香草捂着脸爬起来,神情略显瑟缩的站在她两步之外。
罗予琯看她这个样子就更为恼火,冷冷的一招手,“过来!”
香草满心防备的凑过去,罗予琯在她耳边说了两句话,后又叮嘱,“小心点儿,别被人瞧见了。”
“是,奴婢明白!”香草赶忙应了,刚要去办,外面就见罗二夫人带着洪妈妈一行下人快步走了进来,神采飞扬,倒是十分开怀的模样。
“咦?浔阳郡主呢?”罗二夫人进门,并没有注意到罗予琯的脸色,而是先四下里扫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