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孩给人的感觉并不恐怖,即便她是以一副这样残破的面孔出现在这样恐怖的氛围之中。或许是因为女孩的眼神太清澈,清澈到容不下一丝黑暗。
而隔着铁栏的牢房的外面也站着一个人,一身紫色的旗袍,身材婀娜,面若天仙,绝美的如同一幅画,这不正是苏秋画吗?
黄竹蓝心里忽然明白了什么,苏秋画在这里,难道说,这个女孩就是他在金笔门偷听到的那个能找到残卷的人?
只是现在的苏秋画一动不动的站着,双眼像是失了神一般。
“阿娘。”看到苏秋画,时间有些兴奋又有些害怕,站在黄竹蓝身后也不敢上前。
听到时间这么说,那牢房中的女孩忽然咧开嘴笑了,她笑得很灿烂也很残忍,她的声音有些艰涩,听起来像是缺水的干涸,又像许久没有开口说话,“原来你们认识,那太好了,你们就一起留下来陪我吧!”
果然这种地方没有什么好事情,一开口就知道她是个反派,黄竹蓝已经开始在寻找逃跑的路线,但是这厉害的不行的苏秋画似乎也被这个小女孩困住了,那自己估计就更别想出去了。
“小孩,你叫什么?多大了?”黄竹蓝边佯装镇定的根女孩搭话,边慢慢的朝着苏秋画靠近,看看能不能试着唤醒她。
只是他才靠近苏秋画,就有一股强大的力量猛的吸住他,将他一把拉向了苏秋画,伴随着女孩咯咯咯的笑声,他也像苏秋画一样木若呆鸡的站在了原地。
黄竹篮没有如愿以偿的投进苏秋画的怀抱,而好像是到了另一个地方,周围下着雪,白茫茫的一片,但是并不冷。
不远处站着苏秋画,她依旧是那身紫色的紧身旗袍,慵懒的竖着发髻,静静的看着某个方向,风吹过她的身边,吹起碎发,贴在脸上,精美的如同一幅画,而画上的她,似乎眼神有些悲伤。
这个画面竟然让黄竹蓝不忍心去打破,他顺着苏秋画目光的方向看去。
那里有一个约莫四五岁的小女孩,扎着两个辫子,只是辫子凌乱不堪像是被撕扯过,雪很大,但她只穿了一件短衣,外面披了件不知道哪里捡来的破衣服,脸冻得发红,小小的身体颤颤咧咧的走着。
她没有名字,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只有一双眼睛分外的清澈坚强。
山海城的人都怕妖怪,因为妖怪会借妖法伤人,甚至还会吃人,但是他们也不怕妖怪,因为会有金笔门的人来收妖。
但是大家却都很怕她,因为她不是妖,金笔门的人不会来收她,可偏偏她却会给所有人带来灾难。
所有人都盼着她去死,她被所有的人遗弃,甚至被流浪的乞丐所厌恶,她甚至愿意把自己交到牙婆的手里,只需要换一口温饱就好,可是依旧没有人敢收她。
年幼的女孩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她只知道只要自己情绪波动,就会伤到人,她自己也拦不住,可能她真的是比妖更可怕的存在吧。
她饿了三天,终于支撑不住的倒下了,倒了在了黑龙山脚。
她本来是想上山请金笔门的人杀了她自己,因为她没有办法自杀,可是雾太大,她上不了山。
女孩被金笔门的人救了,金笔门的人不会杀她因为她不是妖,可也帮不了她解除身上的诅咒
于是她自愿住进了设下巨大封印的牢房,而条件就是能吃一顿温饱,她这个请求卑微到了极点。
金笔门的人没有食言,确实每日都有专人送来餐食和换洗的衣物,甚至那个来给她送饭的姐姐还会偶尔跟她说说外面有趣的事情,这竟然让年幼的女孩觉得这是自己最幸福的归宿了,哪怕一生就在这封印之中过活。
可是那次,送饭的金笔门弟子换了一个人,那人估计接了额外的活心里不舒坦,在女孩询问姐姐去哪儿的时候,说了句“什么你姐姐,她才不愿意来给你送饭,她就当你是个怪物,怕你失控,才讨好你。”
听了这话的女孩委屈的想哭,本来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不怕得不到,而最怕得到了却又失去。
女孩的情绪影响了她的灵力,部分灵力冲破了封印,那个弟子还没搞清楚状况就倒地不起。或许,这不是她的错,但从此之后来这里成了金笔门最苦役的活。
他们往往会训练一些宠物,在远距离的地方让他们将物资运送进来,然后迫不及待的逃跑了,而运送的时间从一天三次到一天一次到三天一次,到最后想起来了再来。
他们都怕她,但她不怪他们。
女孩只是太渴望和人交流,她虽然讨厌自己身边时而浮现的灵力,可她再不喜欢,也开始慢慢摸索清楚了他们的规律。
她控制着灵力,试图找人来陪她说说话,但是有结界在外,普通人进不来,而觊觎她灵力的妖踏入结界就被金笔门的人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