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古董李的同学高老师家走出后,俩人都满揣着心事。
我在判断古董李的话是不是可信,可信度又有多高,如果他的话可信,那我应该去一趟这贺兰山,找到这个神秘的古寨。
古董李似乎心事更重,一直到分开,也没和再我说几句话。
临别时,古董李把笔记本交给了我,说他已经熟记于心了,俩人约定通过杨国山和王吉良,互通消息。
我总觉得自从听了高老师的那些话,古董李总是怪怪的。
回到老庙村,我先去了趟王吉良家,他没在家,从王婶子口中得知村里没发生任何事后,也稍稍心安了些。
这次没有回艳丽家,而是先去了自己的小破屋,可能要出一次远门了,总得收拾收拾家里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是个孤儿,并没有见过自己父母,养父陈老二在我十岁那年一病不起,不久后便撒手人寰。
临死前几天,他已经说不出话,但头脑却很清醒。
养父指着小土炕后面的木匣子,嘴里发出着“呜呜呜”的声音。
我拿过木匣,翻出了里面的一块叠的板板正正的绣布。
从小养父便告诉我,他捡到我的时候,就是被这块布包着,旁边是一对跪着的年轻男女,已经咽气,满脸是僵住的惊恐的表情。
养父收养了我,也好好的保存起了这块可能包含着我身世的布。
当我再一次翻出这块布,心中五味杂陈。
我猜不到养父咽气前想告诉我什么,可能和这块布有关,和我的身世有关。
再次翻到这块布,一下子就看到了上面绣着的图案,站在我这个角度看去,这些原本像是云彩和波纹形状的暗花,竟然更像连绵起伏的山峰。
这是山?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看出这些图案是些连绵起伏的高山,我也就瞬间明白了,这图案上方为什么绣着这么一句话:
“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
养父不识字,自然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我也是上了四年级之后,才知道这是岳飞《满江红》中的一句。
看到“贺兰山”这三个字的时候,我呆住了,世界上还有这么巧合的事?想想也不是巧合,这块布放在家里至少十六年了,只是之前没有在意过上面的字和画。
这么看来黄河——古钟——贺兰山——古寨——我的身世,五者之间好像存在着很大的关系啊!
按照常理推断,裹着我的布上绣着的字,很可能和我的身世有关,那么我的父母会不会也是来自贺兰山呢?
再看这句古诗。
我陈小振没什么文化,不理解深奥的诗情画意,在我的理解,这“贺兰山缺”,是不是说这贺兰山上有个缺口呢?
一想到我的身世,怒意顿生。
我陈小振自小被多少同龄人欺负过?被多少村里的大人们奚落过?这不都是因为我是个孤儿?
他们在背后骂我“扫把星”,甚至比我小几岁的还编出顺口溜“扫把星,像只羊,没有爹,没有娘!”每当这个时候,我都是低着头赶快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