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将军,这是锦衣卫对当年之事的调查,太子殿下将李院时连同这封文书一起交给你了,随你处置。”
李太医终于想起了什么,脸色刷地惨白。
***
正殿里,墨鲤收了银针,沉声道:“太子近日虽忧思过甚,但是一直压抑着心脉的某种包袱不翼而飞,故而病情并未恶化。接下来只要暖玉不离身,忌大喜大怒,再调养得当,三月之内,太子应是性命无忧。”
郁兰闻言喜形于色。
太子睁开眼睛,看着墨鲤道:“大夫于我有大恩,每次只肯收很少的诊金,实是过意不去。奇珍异宝大夫看不上,那么名家字画,孤本书籍呢?”
宫人也即刻手捧精美的漆盘鱼贯而入,盘上是一卷卷字画跟书籍。
郁兰特意指着其中一个盘子,说这是陈朝留下的几本宫廷医书。
墨鲤不由得伸手翻了几页。
“大夫若是喜欢,尽可拿走,所有孤本宫中都留有手抄本。”太子温和地说。
墨鲤动作一顿,犹豫道:“我游历在外,居无定所,这般孤本带在身边,恐有损坏。”
太子正要命人把手抄本拿出来,墨鲤却道:“太子可否容我在宫内住上三日,将这些医书通读一遍。”
“这有什么不行?”
太子立刻允了。
事实上从三位皇子到东宫的内侍婢女都巴不得墨鲤住下之后就不要走。
“挑一间僻静的宫室,备上好的砚墨纸笔,再……”
太子还没说完,就被郁兰阻止了,这宫女先告了罪,然后埋怨道:“殿下还用担心这个吗?陈总管必定亲自督管,将事情办得妥妥当当,怎敢让殿下费神呢?”
太子看到墨鲤也是一副皱眉不赞成的模样,便笑道:“好,孤不过问了。”
墨鲤收好银针,正要离去,忽然想起一事,于是停步迟疑地问:“除去这些医书,我还想看看所有的山川地志。不会带走,只是看看。”
太子虽然对墨鲤提出的这个要求感到奇怪,但是面上分毫不显,一口答应了。
墨鲤对这份收获十分满意,绕开蹲在殿角玩香薰球的阿虎,心情愉悦地随着宫人离开。
那边陈总管得到了消息,立刻带着人安排下去,速度快到了墨鲤迈入东宫那处僻静的小院时,一应摆设跟书籍也被送了过来。
宫女还在整理新挂上的素色幔帐,地上铺了厚厚的毯子。
墨鲤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一切就收拾完了。
似是知道墨鲤不喜有人在身边,这些内侍宫女躬身行礼后便退到了院外。
墨鲤默默地将窗户推开了一条缝。
不多时,一道劲风掠过,窗户开复阖,屋内就多了一人。
“这屋子比刘钱袋府上强多了。”孟戚舒舒服服地靠在太师椅上,顺手摸向桌上冒着香气的糕点。
“啪。”
孟戚的手被大夫打了回去。
“隔间有热水,去洗。”墨鲤慢条斯理地拿起一块荷花酥,自己先吃上了。
孟戚张了张嘴,默默地去屏风后的隔间了。
宫人备好了两大暖壶的水,一个洗漱,一个是饮用。
孟戚出来的时候,盘子里就只剩下半块荷花酥了,他震惊地望向墨鲤。
宫制点心是三块一盘,而且特别小,这样摆起来好看,这半块还是墨鲤想起孟戚,勉强留下的。
“还有别的。”墨鲤对着孟戚的目光,莫名地心虚了一下。
孟戚直接把剩下的核桃酥和豌豆黄拿走了,连盘子端。
有了吃食,孟戚就恢复了那副从容优雅的隐士做派,故意卖关子道:“大夫可知太子送给刘澹的那个人是谁?”
“送?”墨鲤回忆,不解地问,“不是让刘将军见一个人吗?”
孟戚摆摆手,随后将李太医跟刘澹的恩怨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