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他就化成了一堆艳丽的玫瑰花瓣散落在了白柳的身上,一股浓郁到让白柳不适的刺激玫瑰香气从玫瑰花瓣里卷出,然后这些花瓣顷刻就碎成了一阵粉红色的轻灵烟雾,这烟雾在白柳的被子上空迷恋盘旋,最后像是燃烧过后的灰烬般落在了他的床下,被风一吹,消散不见。
白柳猛得睁开了眼睛。
什么玫瑰,什么花瓣,什么塔维尔都没有,他在他高不到三米的廉租屋里,睡在一张床脚弹簧蹦出的旧床上,白柳坐了起来,他从自己的脖颈里掏出那个十字架。
他一直贴身放着的十字架是却很奇怪的是冰凉的触感,白柳把十字架凑在鼻尖嗅闻了一下。
十字架上残留着一种让他不适的玫瑰香气。
“厄运和死亡都即将降临在我身上……”白柳摩挲着自己手上的十字架,眯了眯眼,“……要小心猎人和玫瑰。”
塔维尔是神,他因为十字架获得的身份是【塔维尔的信徒】,那么他刚刚从塔维尔那里得到的那些暗示性的信息用一种通俗的话来讲,就是【神谕】。
从古至今的【神谕】好像都似是而非不说人话,包括塔维尔给他的这个也是,很多东西都含糊不清。
如果是用之前的白柳的世界观的知识来解释这些含糊不清的【神谕】,白柳会说因为神不存在,这些【神谕】信徒神棍都是自己瞎编的,必须要说的含糊其辞,对发生的事情预见才能有较大的容错率。
但是这次塔维尔的【神谕】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有点像是我被屏蔽了之后说的话,因为有些东西不能直说会被屏蔽,不得不拐弯抹角地用其他的说法来表达同一种意思……”白柳若有所思,“所以很有可能塔维尔也在被更高一级的存在屏蔽,不能直接告诉我要去规避什么,只能这样含蓄地暗示我,让我小心警惕。”
女巫倒是很好猜,指的是刘佳仪。
但是玫瑰和猎人暗示的什么呢?
白柳攥住那个浸满玫瑰香气的十字架,看着墙上那个破旧的挂钟上的时间,他眯了眯眼睛。
现在刚好九点一刻。
白柳听到了他家门前的走道里来是陆续地传来脚步声,这个出租屋的膈应不好,这让白柳能很清晰地听到外面陆陆续续的脚步声,不密集,而且都直接从门前走过往上走了,似乎都是这栋楼里的正常住户。
但在第四个这个脚步声很有规律地再次出现的时候,白柳放轻了呼吸从床上下来穿好了衣服和鞋子,他打开窗户往外面看了一眼,合理评估了一下自己从五楼跳下去能存活几分的可能性,最终选择了放弃。
他住的这栋楼从上到下都是廉租房,白柳住五楼,而五楼上一共只有四个租客,这说明这些来的人不是这栋楼里的正常住户,而且这种训练有素的脚步声白柳很熟悉,他只在一个人身上听到过——
——那就是陆驿站。
那些脚步声最终停在了白柳的门前,白柳背后的门被猛得踹开,一群人厉声双手平举着枪对他厉声喝道:“警察!不准动!把双手举起来!”
白柳迅速地低头把挂在自己脖颈上硬币取了下来含入了自己嘴里压在舌面下。
在窗户灌进来的夜风中,白柳缓缓转身,不紧不慢地举起双手。
风吹拂着他额前的发丝,虽然白柳什么都没做,但却有一种似乎早就料到了自己要被抓起来的平静感,他很顺从地让这些警察反拧着他的双手把他绑起来,什么都没有问,看起来也不怎么害怕。
虽然白柳还没有搞清楚自己为什么被抓,但这些警察对他却十分恐惧,这些在九点一刻闯入他房间的警察都是全副武装,皮革手套防护服,还有一些,白柳目测了一下可能有2~3cm厚度的,不知道是什么金属做的,但看起来就很结实的盾。
这些装备让这些警察看起来就像是即将要去拆除一颗爆炸威力极大的炸弹的防爆警察。
而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威胁力有炸弹那么大的白柳在坐在去局里的车上打瞌睡。
白柳坐得这辆车也是特质的,前面和后面用一个厚厚的金属板隔开,只留了一个15cm乘15cm小窗口,透过窗口能看到有一个小警察一边紧张地咽口水一边用枪对准白柳,似乎害怕这个手上脚上都被绑起来的年轻人突然暴起。
路灯的光从前面那个小窗口里一晃而过地照进白柳所在的车后厢中,墙壁上一个红色的三角符号里有上面画了一只章鱼正在狰狞地扭动着触手,旁边画了一个四肢分散血流满地的简笔画小人,然后在章鱼上面打了一个大大的红色的叉。
标志下面注明着:
【此内为未知超自然危险物品,有伤人倾向!请保持警惕保持距离!】
条状的灯光从白柳没有情绪的面孔上一闪而过,吓得从小窗口监视他的警察差点没有拿稳枪,旁边正在开车的警察也被这动静被这吓了一跳:“它怎么了?!出现异变了吗!”
小警察带着哭腔说:“它!它在呼吸!”
“冷静!”开车的警察深呼吸两下,“它是我们分局抓获的第一个人形异端怪物,会呼吸很正常,不要一惊一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