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母说道:“大山走的时候才几岁,一转眼长这么大了,还真不敢认了。”
“是啊,一走十几年,真难为他找到这来了,我姐养了他好几年也没白养。”
“乔家人除了乔树村和他妈,别的人品性都不错,他是随了他爹。”
这会儿江秀才从厨房里面走了出来,乔大山跟在后面。
“安安,这是你大爷家的儿子,你大哥大山。大山,这是你妹妹安安,今天是你们第一次见面,怕是谁也不认识谁。”
江小姨接话,“安安刚才还问我,大山是谁?”
“大山也不认识,说来了一个女的,挺着个大肚子,我一听就知道是安安,这两兄妹,谁也不认识谁。”
乔安安喊了一声哥,乔大山应了,回了一声妹妹。
乔安安差点抱头,太尴尬了。
大山又去忙别的了,在院子里洗洗涮涮,劈柴烧火,看起来不是个懒惰的。
季母洗了手,上手帮忙,乔安安则去了厨房,问江秀,“妈,乔大山是怎么回事啊?他怎么突然就来了?”
张秀看了看院子里的人,小声说道:“我现在也懵着,自打他妈把他要回去以后,两家就再也没有联系了,我也把他忘了。结果前天他背着铺盖卷过来,见面就跪下磕头。”
乔中江起的早,四点多钟就起来和面,和好面以后再去买菜。江秀觉少,只要听见外面有声音,她也会跟着起床,择菜、剁肉、刷锅,拾掇拾掇店里。
鸡零狗碎的,活络可不少。
不到五点钟天就亮了,乔中江买来了菜和肉,江秀打开铺子的门往屋里面搬运。
两个人都没有发现,跟在他们后面还有一个年轻人,放下东西刚一转身,那人就扑通一声,跪在她的面前,“婶子,我是大山呀。”
江秀一下子愣了,这个名字有十几年没听到了,她都努力在忘记了,想当年,就像刀子在她身上割了一块肉似的。
就算她视如己出,毕竟不是己出,孩子要找亲娘,江秀还是忍痛送走了。
不过细细打量,还是有小时候的样子。
“大山?”
“婶子,是我。”
江秀赶紧把大山扶了起来,安排在旁边坐下,“大山,你怎么来了?你来你妈知道吗?”
乔大山一个大男人哭的稀里哗啦的,“我妈没了,早没了,五七坟都上完了。婶子,我找了你们这么久,今天才算找到你们了。”
江秀没有太大的激动,大山都二十三岁了,他又不是没有手脚,可离开这十多年,一次也没回木兰村,就好像他不是乔家人一样。
给人家当便宜儿子就这么好吗?连自己的根都不认了。
乔中江给馏了半个馒头,就是咸菜垫了垫肚子。
“我是你堂叔,你大概忘了吧,你三爷爷家你三叔。”
乔大山还有印象,那时候他住在二叔家,二叔和乔中江关系好,经常见到他。
歇了歇,乔大山才说了自己的来意。
他这些年,在后爹的家里,过的并不好,亲妈唯唯诺诺的,后爹让她向东,她不敢向西,他这个亲儿子也是护不住。
大山小小年纪就上工了,也没读过几年书,就是日子过得不好,他也没脸回去找二叔和二婶了。
磕磕绊绊的也就长到了二十多岁。
年初他妈病重,他后爹攥着钱却不出钱,而他这些年挣的钱也都在那个人手里,乔大山气不过,年轻气盛的他动手把后爹打了。
后爹的兄弟侄子一大堆,都不是什么善茬,反过来把乔大山揍了一顿,把母子俩赶了出来。
身无分文,但该治的病还是要治,乔大山把他妈妈背到了医院,他在县城工地打零工,挣钱帮他妈妈治病,当治疗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