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好像是从小到大都熟悉的人一样,从谷裕华说谎的开始,她就能够听得出来其中的任何一丝关于谎言的味道。
那东西就像是大自然里面纯洁的牛粪一样,你讨厌它,却不能回避它,它就在哪里,然后你轻而易举的就能分辨出它。
不同与沙哑的嗓音,容易被忽略的美好夜空,或者是随着时间的漫长等待而荒芜的草长莺飞。
这一切的滋味,都不同与两人想要的东西,但是却又无可奈合,除了谎言,跟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恰如其分的出现了。
“我在这里等着,等了好久了,我看着路上的人一个又一个人的走着,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她神情有些恍惚,然后充满了困惑。
“你说,我听着的。”谷裕华知道,面对林夕的时候没有必要做出什么惺惺作态的感觉,他只需要做好他自己就行了。
“我在想的是,狗在叫,路人走着,工人们忙着要领取养家糊口的工资,而我,我不知道我究竟是在等着什么?”
谷裕华沉默了下来,他不知道林夕到底想要说什么。
两人间的话就好像断掉了的电线,失去了连接的导体,就无法连接相互之间的两头。
就这样沉默了许久。
“你最近还好吗?”沉默许久,谷裕华终于想到了一句合适的话,虽然也不算是太合适,不过就沉默许久的冷淡而言,关怀的话永远有些滋味。
就这这种稍微有点落魄但又不失关怀的感觉,林夕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对谷裕华说道:“过得不错,你呢?”
谷裕华仔细的打量着她。
几乎从认识她那天开始,她都不会对自己说太多的实话,似乎她真实的状况哪怕是撑到了无以为继,她也依旧不愿意对人屈服。
她都已经卑微到想要得到前男友的安慰,又有什么理由,证明她还算是过得不错呢?
谷裕华已经彻底的猜到了她的想法,她的举动的一切理由,可是他不愿意揭穿她,也不愿意在这其中有意无意的伤害到她。
人就是这样古怪的生物,莫名其妙,且不知道悔改,哪怕错了千万次,也依旧会像当初一样的重来。
谷裕华并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怪,但是他深信,这个世界肯定是有轮回的。
当然不是死去之后再来一辈子的轮回,人光是在这短短的一生中,就不知道要重蹈覆辙,将错误一次又一次的轮回不知道多少次了。
所以就像是过去一样的,谷裕华坐了下来,然后握着她的手,温柔的说道:“如果有什么不开心的,你可以对我说,如果你对我都还要说谎的话,那是不是说,你连对你自己都要说谎了吗?”
说到这里,林夕把头扭到了窗外的方向,然后看着街上的行人。
“我不知道,不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她把手放在脸上擦了擦,不知道是擦着什么,也许是一个虫子,也许是一滴眼泪,或者不过是随处可见的风儿而已。
毕竟揉着眼睛的时候未必要流泪,同样伤心的时候未必需要解释。
谷裕华结了账,然后留下喝了一半的芒果汁放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