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春秋没反应,他用手捏起一块饼干,递到他面前:“我有个经验。当你吃东西的时候,时间就过得比较快。你试试。”
李春秋看了看他,接过饼干刚放进嘴里,忽然叫了一句:“老陈……”
“嗯?”
“你说,我们就这么在电话旁边干等着,耗在这儿,哪儿也去不了,这是不是就是魏一平的目的?”
听他这么一分析,刚拿起一块饼干的陈立业愣住了,他想了想,反问了一句:“他怕你去干扰什么呢?”
“乱,有点儿乱。我有点儿想不清楚。”李春秋用手胡噜了一把脸。
“心一乱,脑子就乱了。我们都需要平静一下。要知道,人在两种情况下,特别容易做出偏激的决定。”陈立业吃了一块饼干,耐心地说道。
李春秋有些心不在焉,他胡乱地咬着饼干,细碎的饼干屑撒了一地。
“一是受到威胁,二是生病。这两种情况下,人都是脆弱的。”陈立业尽可能地转到其他话题上,他不无自嘲地说,“我老婆这几天只是发烧,担心自己得了肺炎,夜里烧得糊涂的时候,甚至都给我留遗言了。”
李春秋看了他一眼。
似乎觉得自己用的词有些欠妥,陈立业赶紧说:“丁战国后来再没有找过你吗?”
“是啊,为什么连他也没消息了?”李春秋摇了摇头,下意识地说。
“也许他觉察出了什么,不敢再轻易伸手了。”陈立业揣测着。
“不。今天已经是除夕了。不应该这么风平浪静。他们都到哪儿去了?为什么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呢……”
“耐心点儿,一定会有的。”
他的话音刚落,李春秋像是想到了什么,一下子转过头看着他:“你刚才说什么?”
陈立业微微一愣,眨巴着眼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我说肯定会有消息的。”
“不,这句前头。”
“说什么?我说丁战国后来没找你,是不是觉察出什么了?”陈立业轻蹙着眉头,凝神看着他。
“再往前。”
“再往前,我老婆留遗言吗?”陈立业被他问得有些发蒙。
“你老婆病了,她发烧了,是不是?”李春秋紧蹙着眉头,若有所思地问。
“是啊,怎么?”
“她是不是肺炎?”
没等陈立业反应过来,李春秋马上从桌子上急匆匆地翻出一支铅笔,塞到了陈立业的手里,拉着他快步走到一面贴着哈尔滨地图的墙边:“快,给我画出那个卖棋子火烧的范围!”
陈立业赶紧用铅笔在地图上描出了一段路线,然后在路线周围画了一个椭圆形。
李春秋看着陈立业画出的范围,有些诧异:“这么大一片地方?”
“这就是根据你提供的那个时间段,确定的搜索范围。你想干什么?”陈立业还是没明白他的意图。
“我要去一趟。”李春秋几步走到衣帽架旁边,一把摘下大衣,手忙脚乱地穿衣服,一边穿,一边对陈立业说:“你在家里等着。如果我没猜错,魏一平暂时不会来电话,他会让我困在家里,哪里都去不了。等他把要紧事全办完,确定我不可能给他的计划带来麻烦之后,才会联系我。”
李春秋迅速地穿戴好了衣帽皮鞋,将门拉开,嘴里不停地安排着:“即便是他把电话打过来,我不在家没法接这个电话,也有外出的理由。所以一般的电话你不要接,如果是我打的,会在铃响三声以后挂断,五秒钟以后再给你拨。”话一说完,他已经出了门。
陈立业呆呆地站在一边,半天也没反应过来他这是唱的哪一出。